“嗯?”霍光立刻发现,不由就起了兴味,“尚有它事?”
杜延年只能如实回答:“上……初以御史大夫之事言其身后之忧……中宫未应。”
——这话也算解释了他之前为什么没有说这件事。
——皇后没有应,这件事……也就应该不算重要了。
霍光轻轻点头,眉角也挑了起来,若有所思地道:“上为御史大夫言?”
杜延年点头:“正是。”
说完,他想了一下,还是对霍光进言:“丞相之位久悬终非常理……”
霍光没有反对,也没有看杜延年,只是低着头,思忖着,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杜延年,若有所思地问道:“何人将御史大夫未迁之事言于上?”
杜延年一怔,却是不好回答了。
——不是他不知道……而是……
——那个答案,霍光同样应该知道……
“幼公……?”霍光又唤了一声,语气却充满了疑虑。
“大将军?!”杜延年肃然应声。
“君不知?”霍光的语气有些不满了。
杜延年苦笑,却是不敢含糊了。
“当是……秺侯……”杜延年低声却清楚地回答了霍光。
霍光不禁沉默了好一会儿。
——经过几番清理,刘弗陵身边的近臣,除了霍光的人,就是极识时务的人,绝对不会有人敢与刘弗陵多说一个字。
——杜延年更不是信口开河,随意说他人是非的人。
……
——秺侯!
——除了秺侯……还能是谁?
……
霍光找不出反驳的理由,但是,他又觉得不可能是金赏……
——不是他偏袒自家郎婿,而是,金赏从来不是多嘴的人……
——更重要的是,金赏不会,更不敢,轻易试探他的容忍度!
——与金日磾一样,金赏不会让家人跟着自己一起冒险……
……
越想越觉得不对,霍光不禁有些烦躁了,屈指叩击凭几的频率急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起来。
杜延年有些不解,却也不敢打扰,只能放轻了呼吸,尽量模糊自己的存在。
忽然,霍光手上的动作一停,殿中陡然就是一静,杜延年不由凛然,屏住呼吸看向霍光。
霍光也看着杜延年,拧眉问了一句话:“驸马都尉近日可曾上殿?”
——驸马都尉指的就是金赏之弟,金建!
杜延年不由就一惊。
——他还真的把金建给忘了。
想了想,杜延年越发地觉得自己之前想错了。
——相较金赏,金建与刘弗陵相处更加随意。
——并不是刘弗陵对金建更加宠信,只是金建行事更加随意,因为是少子,难免有些……轻浮……
这样一想,杜延年倒是慎重了:“建近日的确当值宿。”
金建也是侍中,又是秺侯之弟,倒也不会有几个人真的阻止他出入帝寝。
——霍光对金家虽然谈不上优容,但是,也的的确确是在照顾的。
——况且,金赏是霍光之婿,虽然不亲近霍家,但是,霍光对其从无半分不满……这种态度本身就是一种优容了。
——可是……金建也并不愚笨啊……
相反,在杜延年看来,金建比金赏要聪明得多。
——刘弗陵并不是轻浮之人,若是金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