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人,他管不了。
——比如霍光,比如杜延年……
——那些掌握着权势的大臣即使不向着他,他也能够理解。
——那些人本来就不曾视他为君!
……
——他无能为力……
……
——可是,皇后呢?
——眼前的这个年少女子是他的皇后啊!
——是应该倚赖他为天的女人啊!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呢?!
——从前,她不愿助他……
——如今,她甚至……不愿理他……
刘弗陵的手上稍稍用力,但是,随即就连忙松开手上的力道。
兮君愕然,看着刘弗陵,半晌都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这位天子……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
兮君认真地打量了一下刘弗陵的模样、颜色。
——这些倒是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比以往又瘦了一些,脸色倒是仍然黄得厉害……
——没有什么不一样啊……
刘弗陵轻轻地苦笑。
——他的皇后已经不相信他的善意了……
——就如之前在椒房殿时一样……
……
——为什么都这样……
——为什么都对他心怀戒意……
……
刘弗陵暗暗咬牙,心中说不出是多么地无奈。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错吗?
……
“颀君……”刘弗陵微微仰头,看向兮君的脸。
——这种姿势并不好受。
“坐。”刘弗陵低头,拉了一下兮君的手。
兮君轻颤了一下,有些不情愿,但是,看着少年天子低头祈求的姿态,她还是在床前坐了下来。
没等她坐下,刘弗陵便再次用力拉了一下她的手:“坐于床。”
这一次,兮君一听刘弗陵的话,全身都僵了。
——她根本不想要这样的优待……
刘弗陵却没有放手,坚持地看着兮君。
兮君的双唇微微翕合了几下,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话来,只能咬了咬牙,看着刘弗陵,慢慢地登上床,随后在刘弗陵的身边坐下,却是低头不语。
直到兮君坐下,刘弗陵才慢慢地放开手。
“朕……许久未见颀君……”刘弗陵慢吞吞地说着。
兮君轻挑眉角,随即便解释:“妾染疾,不便……”
“朕知……朕知……”刘弗陵微微眯眼,连连摆手。
兮君不再言语,眼中却再次蒙上了一层戒意。
——既然知道……又为何如此言语?
刘弗陵一直盯着自己的皇后,自然也没有错过皇后眼神的变化——尽管她也微微低头,就是想避开自己的目光。
“颀君之疾尚可出,朕却难往椒房。”刘弗陵慢慢地说着。
兮君微讶,抬眼看了一下刘弗陵,却实在是拿不准这位天子所言是不是单纯地指自己的病,只能再次垂眼不语。
“朕不知己疾为何……”这一次,刘弗陵仿佛没有看到兮君的动作一般,仍旧慢慢地解释着,却让兮君不由讶然。
——刘弗陵不知道自己的病是何病?
——怎么可能啊……
也许是看到兮君的反应,刘弗陵轻笑,随后才低声言道:“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