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佗与张彭祖更加兴奋一些。
他们不比刘病已,刘病已在宫外基本上是随心所欲的。市井之中,他有一段时间是常来的。各种各样的东西,他都试过。——方才,就是他张口点了这家食肆的招牌菜肴,让食肆主人十分开心,当即又推荐了好几样新食。——他们却是真正的高门公子,又尚年少,就是出来求学,也跟着一堆奴婢,那些人哪里敢引小主人往这些地方来?——出了事,他们也担不起!即便是这一次,若不是杜缓与张延寿有心维护他们,不愿让家中知道此事,也不会将他们带来这里。
杜缓与张延寿却有些后悔了。
——他们没有思虑周全,竟忘了他们都是教养极好的人。
——食不言,寝不语……
——本来是为了联络感情,现在……
打从食肆送上第一份食肴,西厢之中便是一片寂静,直到尝过最后一份食肴,刘病已首先放下了竹箸,杜缓才有机会开口说话:“曾孙且加饭。”
刘病已连忙摆手:“不必。已足矣。”
杜缓又劝了一次,见刘病已仍旧坚持,便没再劝,自己也搁下箸,轻声询问刘病已的学业。
刘病已刚要回答,就听外面一阵喧哗,中间还夹杂几声尖叫。
见这般动静,杜佗与张彭祖也不由搁下竹箸,皱眉望向木户。
动静并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大,甚至有不少人直接就在刘病已他们的窗下议论了起来。
人多口杂,但是,有几个词却是因为重发的人比较多,室内的五人倒是听清了。
——……旄头……发向上……绣衣……
……
“县官出宫?”刘病已听着,不由奇怪。
——那几个词都是形容羽林的。
——羽林掌送从,一般只有皇帝出,才会出现在乘舆车前……
杜缓与张延寿一起摇头——他们可不认为那位少帝现在还能出宫……
话方出口,刘病已便觉得不对了。这会儿,他更是不好意地哂笑。杜佗与张彭祖被他们的对话引得好奇不已,哪里还坐得住?两人挤眉弄眼了半天,才由杜佗开口:“阿兄,我等不如……”
“欲出门一观?”杜缓直接反问。
杜佗点头,与张彭祖两人都是一脸的讨好之色。
张延寿失笑,轻轻摇头,却明显不是拒绝之意,不由让杜佗与张彭祖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难矣……”张延寿厚道一些,最后还是对两人说了出来,同时指了指蒙着布的窗口。
食肆的窗户显然不可能什么青琐疏寮的精美窗牖,不过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洞,里侧蒙了一层麻布,并不是多么好的布,不过是七緵布(注),经纬十分粗疏,。若是寒冬时节,这个窗口会被直接塞住,以免寒风进入。
这会儿,因为是粗布,透过那层布倒是能比较清楚地看到外面的情况。
其实,这个窗开得很高,一般来说,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但是,今日,情况不一般!
杜佗与张彭祖原本是背对着窗,这会儿,起身张望,正好就看到前堂的屋顶——此时,屋顶上居然坐满了人,还可以看到,仍然有人在想办法上去……
杜佗与张彭祖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倒时明白了,兄长的意思——这会儿,即便是出去,又能看到什么呢?
——再者,这般拥挤的情况,他们的兄长哪里可能让他们去凑什么热闹?
两人不免垂头丧气。
杜缓与张延寿相视一眼,忍不住摇头。
刘病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