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安陡然拔刀。
包围的卫士同时上前。
“郎君意欲自戕?”冯子都笑言,“诸君退开!勿妨碍!”
上官安脸色涨红:“竖子欺人太甚!”
这一句话让冯子都变了脸色,竟是缓缓拉开了弓弦。
“子都稍待!稍待!”王子方忽然出现,一见这番情景,便连忙劝道,随即看向上官安,笑吟吟地道:“郎君长乐未央。臣以为,郎君不须如此。吾君有命,郎君但能在此书画押,必安然无恙。”言罢,也不走近,只是扬手将手中的黑囊抛给上官安,恰恰就落在上官安的脚边。
“多事!”冯子都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却仍旧是收了弦。
王子方瞥了他一眼,叹息:“不念皇后,总要念大姬……”
——其实也不必他说,之前冯子都已经唤了“郎君”,已经是念着旧情,给了提醒了。
冯子都垂下眼,不再多言。
“竖子!”上官安忽然怒喝。
王子方与冯子都这才又看向庭中之人,见他甩了简册,怒不可遏地破口大骂,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将军此语责何人?”王子方接过一名甲士奉回的简册,同时冷冷质问。
上官安也冷笑:“舍尊主其谁?”
冯子都顿时大怒,然而王子方比他更快。
王子方抬手挥下,不过一瞬间,上官安便猛然倒地,恰好躲开了冯子都射出的箭。
“多事!”冯子都再次言道。
王子方一边让甲士缚了上官安,再将之抬走,一边道:“君侯年岁老矣,勿在府中见血为宜。”
冯子都还要说什么,却听王子方道:“此乃吾君之嘱。”
听到这话,冯子都只能翻了一个白眼,转身跳下墙——说不过你,我不理你还不行吗?
这时,抬着上官安的人从王子方身边经过,王子方抬手示意他们停下,亲手解了上官安腰间有紫绶与鞶囊(注2),随即便让他们抬人离开。
等上官安被送走,前院门也重新打开,霍山领着一队甲士走进来,看见王子方,便急步走过来:“子方,姑夫未画押……”
王子方急忙见礼,打断他的话,随即引领他进了后一重院子。
近邻此处的几个院落的丞相属吏都在这儿,虽然还没有到战战兢兢的程度,但是,脸色都不好看。
王子方看了一下众人,才转身对霍山道:“子君,就请丞相属吏将此三物送去承光宫如何?”
霍山点头:“如此甚妥。”
“那么……”王子方的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
那人苦笑上前:“丞相征事臣宫敢请命。”
而此时,霍光与上官桀、桑弘羊,不过刚刚到建章,而年少的天子已经坐在承光宫前殿了。
鄂邑长公主的脸色连厚厚的脂粉都掩盖不了,十分难看。
“陛下……”沉默了许久,也压抑了许久,鄂邑长公主终是忍不住开口,“陛下……如此行事……”
“阿姊!”刘弗陵平淡地扬声,“勿复言!”
风动重帷,隐约可见寒光凛冽。
注1:《汉书》中此人的名字记载不同,《昭帝纪》为“王寿”,《景武昭宣元成功臣表》为“王山寿”,本文从《昭帝纪》
注2:鞶囊,古代官吏用来盛印绶的革制袋囊,不过,汉代官吏一般都只印装在囊中,绶则是垂于腹前。
(内牛满面……真的不是易楚不想在本章写完,而是……真的写不完啊~~~)(未完待续,如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