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金赏与金建同时惊呼。
刘弗陵抬手,死死地扣住金赏的肩,无助地低喃:“所有人都想他活着,他怎么会死!”
“他已经死了!”金建斩钉截铁地说,同时走到兄长身边,将天子手指一根根从兄长肩上拉开,随后用双手将那只冰冷僵硬的手包住。
“即使是先帝,即使是大司马大将军……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金建以前所未有的严肃态度对天子而言。
刘弗陵终于眨了眨眼,似乎是将两人的话听进了心里,但是,颤栗的身体让金氏兄弟明白,这个十三岁的天子是多么紧张……多么恐惧……
“陛下,你是大汉的天子!”金赏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充满坚定之色,希望借此缓解天子的情绪,“名正言顺的正统所在!”
“正统?”刘弗陵为这个词而笑,“赏……正统不在名、不在言……在人心……”
昨天,他的大司马大将军站在他面前,平静地教导他:“陛下是大汉正统,当以德安天下,不应挂心小节!”
他几乎窒息,却强迫自己平静以对:“朕谨记大将军所教。”
——他是大汉正统?
——他若是大汉正统,那个奸佞一声“卫太子”,几万士庶围观,那么多公卿高官为什么无一人敢质疑?
——他若是大汉正统,他的大司马大将军会为了一个无爵无位的宗室子弟,便隐晦地警告他?
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刘弗陵再次感觉到心脏骤然收紧的痛意。
——他不敢想像,若是,他的皇后没有拒绝用玺,那个“皇曾孙”被廷尉顺利收监……霍光会如何震怒……
霍光说:“卫太子举家罹难,只余一孙存世,虽非天下皆知,然先帝遗诏颁行天下,朝野士庶知之亦非寥寥。前事方了便起波澜,陛下让天下人如何想?天子以仁义道德威服天下……诗云:‘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陛下熟习《诗》《书》,岂不知焉?”
——那个人是大司马大将军,说的全是大道正言,却让他如置冰窟,彻骨寒意几乎让他僵硬麻木……
他的皇姊没有直面那样的大将军,否则,她不会意外自己说出的那番话。
——他昨日在承光宫前对鄂邑长公主说:“兵符信节皆在大将军幕府,皇姊想做什么前,先考虑一下朕的性命,可好?”
元狩六年,先帝罢太尉,正式以大司马主兵,之后军制大革也是由大司马大将军主持,汉军的兵符信节皆在卫青手中,一直到元封五年,卫青薨逝,先帝才再次亲自掌兵符。
——后元二年,霍光接大将军印绶,冠大司马号,同时也接下了先帝亲手给的兵符信节。
鄂邑长公主当时不在,他却是就在先帝榻侧,亲眼看着。
心口传来了阵阵痛意让刘弗陵终于恢复了平顺的呼吸,也渐渐控制住自己不再颤栗。
看着金氏兄弟关切的神色,他微笑轻言:“或者说,在于大将军之心……”
话一出口,刘弗陵便看金赏的眼中,瞳孔骤然一紧,随后,他的侍中勉强镇定微笑:“陛下,大将军受先帝遗诏辅佐少主的重臣!忠心必无可虑!”
这种空泛的安慰或者说劝解让刘弗陵垂下眼,强迫自己缓缓松开拳头,心里盘算着稍后抬眼,对他报以释然的微笑。
“忠心……”金建对兄长的话报以嗤笑,“谁也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大哥,你难道能看清大将军的心思?”
金赏哑口无言,却听自己的弟弟接着以无所谓的语气对天子说:“不过,我觉得上真的多虑了!大将军受诏辅政,天下事决于其一人,凭什么?因为先帝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