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岂容有意外发生?皇太子血裔尚存,少主在位,他自可护卫其周全,若是少主身后尚有太后,他如何保证那个皇曾孙的安全?”
“皇曾孙?”上官安几乎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存在,“他该有三岁?外舅不会真的想扶持吧?主上毕竟没有说太子无罪啊!那可是罪人之后!”
上官桀轻轻挑眉:“安儿,想扶持稚子的……绝对不是只有霍光一人!”
上官安讶然,却听父亲低声轻笑:“朝廷内外多少卫氏旧人都在看着——无论是谁继位,除非他能有超越太子的表现,而那个皇曾孙又实在是不成器,否则,他们对大汉的忠心都将集中那个皇曾孙身上!”
“卫氏旧人?”上官安觉得这个说法太不可思议了,“卫氏素来不党不羽,便是有些故旧,又能如何?”
——那些人有那么大的力量吗?
上官桀没有回答儿子的疑问,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头。
——对没有真正见过那两位大司马的人,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这种问题的。
“你既然心绪不定,我便涎着老脸为你告假吧!”上官桀见儿子始终不能真正平静,终究是不放心他继续在空中值守。
上官安没有拒绝,待父亲起身准备出门时,才蓦然出声,唤回父亲,压低了声音问道:“阿翁,你是想扶持新君吧?”
上官桀唇角一动,却还是没有回答。
上官安也没有看父亲,而径自往下道:“那么,为何还要我与幸君生下孩子?”
——无论如何,那都是他的孩子!若是有一日,上官家与霍家对立……孩子该如何自处?他的妻子又该如何?
上官桀轻轻叹息,安慰地轻拍儿子的手背:“你想得太远了!世事岂会皆如人意?”谁都保证不了的……
这个理由让上官安松了口气,安心了……
步出居室,上官桀忍不住为儿子摇头——少年心性,儿女情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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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泉紫殿,搜栗都尉桑弘羊与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商丘成一起为轮台戍卒屯田一事奏请天子。
听完十三岁即为侍中的亲信重臣的建议,天子沉默片刻,却道:“富民侯以为如何?”
六月,丁巳,天子以大鸿胪田千秋为丞相,封富民侯。
富民二字正是思富养民之意。
桑弘羊久侍天子,如何不知天子的意思,立时便不再进言。不久,大驾自甘泉回长安,天子正式下诏答复屯田轮台一事,言及兴兵用贰师之不当,深陈悔意,言辞恳切,以“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为由,拒绝了桑弘羊屯田轮台的建议。
天子更加苍老,但是,那双浑浊的眼睛却仿佛看透了沧桑,不再信神仙方士,不再迷恋边功,他似乎忽然看见了大汉上下为某些看似显赫的功勋所付出的代价,他开始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但求毋乏武备,不再对外出兵。
忽然转变的天子让许多人无所适从,其中就包括负责奉封下书的尚书令张安世。
杜延年对好友的困惑却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县官是终于认识到,再继续用兵,就要把烈侯与景桓侯为大汉赢来的优势全输光了!”
元封三年,赵破奴用七百骑便俘回楼兰王,太初四年,李广利将兵六万尚不能破宛!——高下立判!
——天子却用了十年来证明这个既定的事实。
张安世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摇头失笑,为自己竟会如此迟钝。
“说正事!”杜延年见好友回神,便笑道,“转告奉车都尉……不,应该是光禄大夫了,邘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