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曾得见其经世现身。若真是如此,你可真算得上三生有幸。只是,”沈含凯停顿了一下,道:“这第二件事呢?”
王湛通好像是在等着沈含凯的这句话,立刻接道:“不瞒你说,沈老板现在的身份地位,在整个上海滩可坐头把交椅。我今日确有一事要说,但愿您莫怨我冒失。虽知此事说来惭愧,可为了自家孩子,我不得不豁上老脸。小女蕴蒙,此前和令弟含玉是小友,她..”王湛通咽了口唾沫,停了一下,沈含凯的眼睛忽闪着,燃起几分精明,再看过去,已存了几分了然。王湛通擦擦额汗,继续道:“她和沈三少之前情投意合,颇为友爱。本是无妨,只是最近小女生了重病,一直养病在家,偃偃不可终日,又以泪洗面,前阵子连学都上不了。说来话长,前阵子她和三少是有了一些小误会,所以才有了些小儿女的矛盾,如今闺女病重,医不好又意难平,我想,蒙儿或许是有了个心病。若含玉公子可移步一探,或者哪怕捎句口信也好,我这个爹心里合计着,蒙儿会不会好些。我晓得这样说冒昧,可是我乃其父,为了闺女身子,您只当我病急乱投医,能否劝劝舍弟。”
话音落下,二人立时陷入沉默。沈含凯不慌不忙不言不语,王湛通一股脑道明了来意,似乎轻松许多。为了缓和这尴尬,他又端起茶来装作细细品尝。二人各怀心事坐了半晌,沈含凯本无笑意的脸上再次挂上得体的笑容,他点点头道:“说来也是,这也没什么可不好意思的。王老板慈父心怀,我哪里会怪你。好啊,含玉和王姑娘既然是朋友,这等小事,其实不该劳您挂齿来说。含玉是男子汉,又是你的晚辈,该有些姿态。你放心,这件事待改日我见了他,一定转告劝说,也希望王姑娘早点康健。”
聊聊几语,王湛通舒展了眉头,不再恋坐,他起身抱拳,朗声道:“多谢沈老板抬举。改日一定送上正帖,请您共赏宝贝去。”
沈含凯站在窗台边上看着王湛通走得远了,立刻敛容正色,冲手下打了个手势:“华耀,今日牌局且免了吧。你着人去告诉一下,说明日再聚。你自己好好看着馆子,不要出岔头,最近来这边找茬的多了不少,有不听话的就教训一下,要点到为止,若重大情况,来本家找我,非一般情况不要来。”
沈含凯威严寡言的坐上车,沉声吩咐司机:“回本家。”
沈含凯进了门,管家点头行礼,却被他叫住:“福冉,老爷子何如?”林福冉恭敬的小声回道:“回大少爷话,老爷身子还是照平实弱些,但是不要紧,先生刚刚过来瞧,药也没断。先生嘱咐,好好静养,不要再生气。”沈含凯几不可见的点点头:“嗯,要好好吃药。你亲自督查着点,我放心。”
沈含凯把拐杖交给下人,放轻脚步,走到父亲房间去,不想门板虚掩,正诧异,屋内传来沈啸荣浑厚的声音:“是含凯吗?你回来了?门口杵着干什么,进来说话。”
沈含凯躬了躬身,恭敬答道:“是,父亲。”他推门进屋,见沈啸荣穿戴整齐,拄着厚重华贵的紫檀木拐棍,正低眉善目的摆弄着面前一株浙地草兰,他抬头乜了一眼儿子,笑道:“含凯,过来看看这花草,你记得吧,前天还含苞,不想当日已是待放之姿,今天早上我起来一瞧,它竟然开了。怪不得那小子喜欢,原来养兰竟是这样有趣。”
沈含凯看着那株草兰,点头道:“父亲说得极是。这株绿云是三弟去年拿过来给您庆生的。二弟笑话他用浙地草兰糊弄您,哪里知道其实国兰是很名贵的。拿过来的时候不合眼,可如今才发现,一枝数花,开起来又是极美极刚,叶片苍劲直韧,层层翠叶如蝶,内心一点粉粹。哪还复当时那些潦草样子。这样饱满清美的兰草,实为少见,三弟真可也算是用心良苦。”
沈啸荣叹了口气,双手放在拐杖上,闭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