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姐,你不是想要….”冬青坚定的看着前方,冷冷的道:“我想了很久,不怕你知道,更不怕先生知道。若今晚上先生还不回来,我也不和他打招呼了,我自己走,反正我也不是没地方去。”“姐姐,你要…抛弃袁先生了?!”冬青不耐烦的打断她:“什么叫抛弃,你不晓得,这个月的例银不但没给我,还总是弄那些女子回来,我实在吃不消这种日子。如今我百劝无用,不得不未雨绸缪。”“未雨绸缪?所以你就攀高枝,所以你就偷着打算盘,赶着没义气的事。”小青鸾的脸忽然冷下来,她看着冬青,冷笑一声:“你应该找好人家了吧。你是怎么说的,你敢说你自己擅离主人?说了怕是也没人敢要你。”冬青的眼里冒火,不由提高声音:“小青鸾,你有何资格说我。我是受雇于人,又不是卖给他。你好,你忠诚,你有义气,那你就去啊。告诉你,今天我走定了,谁愿意来谁就来!我真的受够了!”
冬青拂袖而去,剩下几乎一整碗的汤食。小青鸾慢慢的拿起筷子,默然吃完了自己那一份,叹了口子,低头想了想,又把冬青那一碗里的东西都扒拉到自己碗里,从容的吃了下去,仿佛是要把所有的饥肠辘辘都用一顿解决。冬天的天色黑得太早,吃完饭时已近黄昏,她走到袁克文的宅子跟前,举起手敲响了大门。
沈含青本就说好了,晚上带着未婚妻罗梦元回家吃饭。到准岳丈家时,罗梦元正和父亲罗凤铭坐着喝茶。黄昏的光线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投射在白瓷茶杯上,场面十分温馨。
罗梦元一扫白天在乐美的失常表现,欣然坐上沈含青的车子。
虽然他不问,可是罗梦元知道,沈含青已经对自己有了疑问,她看着车窗外一个又一个走过的人,茫茫人海,这么多的人,这么小的几率,老天爷为什么如此安排,偏偏就要让两个人在那样的情况下见面。她想起罗珍元拿给自己的那个小荷包,忽然眼睛发热,急忙把脸侧过去一些,害怕身边的沈含青看出端倪。自从今日去过乐美,她的心里没有一刻平静。罗珍元是她的亲姐姐,从小对自己百般疼爱,二人感情相差三岁,感情甚笃,乳名分别为大元小元,虽然母亲早亡,幸亏父亲罗凤铭爱女如昔,一手将姐妹俩养大。本来一家人和和睦睦幸福美满,不想罗珍元十八岁那年爱上了一个神秘的男人,她和父亲经历了一段奇异的冷战之后便从家里消失,再也没有了踪影。罗凤铭对大女儿珍元的这段经历讳莫如深,也不许罗梦元问及,更不许她去找。这几年罗凤铭的生意做得起起伏伏,有了些名气,可是也没再提及过这个遗失的女儿。
如今他的生意遇到了问题,罗梦元不想再给父亲增加烦恼。今日回家的时候看到父亲还在,和他多聊了几句,听说他想要卖掉手头的新日毛纺厂,以拯救老铭记纺织厂,她不懂生意,唯有叹息。对于遇到姐姐的这件事,更不敢说半句。其实说起来,姐姐珍元和父亲很对脾气,她虽是个女儿身,却颇具男孩子的英气,当年在家的时候,经常陪着父亲骑马谈天,有时候还帮着罗凤铭出谋划策,罗凤铭当年极其喜爱这个女儿,喜欢到罗梦元都心生嫉妒,为此她也想不通父亲在姐姐离开之后,为何那般绝情。事隔几年,罗珍元天各一方,她出阁在即。如今她成了那个待嫁的女子,此刻方能揣测父亲心路,也许当初正是因为罗凤铭对罗珍元的期望太高,所以才会那样失望。况且一别这样久,姐姐也不回家看看,也许这也伤透了父亲的心。当年的罗凤铭多么意气风发,罗梦元还记得父亲站在自己的工厂前,神气熠熠的给自己的工人鼓励打气,说一不二的把产值提上去,又把工资准时的发放到工人手中。那时候的罗凤铭仿佛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他可以几日不合眼,而她和姐姐永远都是在这个强大的父亲的羽翼下,像是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公主。
罗凤铭喝了一口温热的茶,低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