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好。”宇文泰的表情轻松了些,将我放开,伸手拿过一边的兜鍪,拔下顶上的红缨,戴在我头上,对尉迟术说:“你带夫人去潼关!”
“丞相呢?”尉迟术的眼睛在冒火。大丈夫何患无妻。危难时刻,如何把生的希望留给一个女人?
宇文泰沉着脸,沉着声音:“我跟你们分开走!”
“丞相!”尉迟术急了。
若他有个闪失,留下潼关上的孤儿寡母和一众将士,要如何往下继续?
“我不!”我死死抓住他的袖子。我不能在这时候和他分开。
除非死别,绝不生离!
我哀哀看着他,乞求着他不要在这样的时候和我分开。
宇文泰看着我。他的眼神在我脸上来回游移着,最后一皱眉,一把将我推开,拔出挂在一旁架子上的佩剑指着我们:“走!立刻给我走!!”
我垂目看着那凌冽闪光的剑锋,又见到他胸前斜贯而过的那道伤疤,突然间恐惧弥漫开来,遍布全身。若这一刻便是我们能见到彼此的最后一面该怎么办?若我在潼关等不到他该怎么办?
尉迟术见他心意已决,便只得来拉我:“夫人,我们快走吧。”
我看到他的薄薄的嘴唇颤了两下,硬硬扯出一丝笑,说:“快走吧。在潼关等我。”
我紧握着拳头,只觉得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最后只能把牙一咬,用劲点了点头。
转身正要离去,他一把拉住我的手,用力。
我落在他的怀中。紧紧的,要窒息了。
在那一刻,身体里的疼痛如狂涛骇浪排山倒海而来,几乎将我拍倒。我紧紧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
死死咬住嘴唇。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哭出来。
咣当一声。他手中的佩剑落地。他捧着我的脸,狠狠地吻我,咬着牙说:“明音,去潼关!”说罢一把将我推开。
尉迟术拉着我,将我强行拉出了那个大帐。
他带着我一路往西飞奔。夏夜里的风扑面吹在脸上,只觉狼狈不堪。心里一直在想着,宇文泰有没有逃出生天。
突然身体一轻,竟往前飞了出去。眼前一片眩晕,随即全身一阵剧痛。
等我回过神来,已经摔倒在地上。
顿时四下里火光一片。一些声音七嘴八舌地大喝:“活捉那个年轻没胡须的!那是宇文毓!!”
我向四周一看,马已被绊子翻倒在地,尉迟术也跌倒一旁,正要挣扎起身,数把钢刀已经同时架在了我俩的脖子上。
我懵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被捉住了。
转头看向尉迟术。他看看我,突然间发难,大喝一声,劈手夺过一把刀,四下里砍杀起来。
然而他一个人怎么敌得过四面八方涌来的早有准备的敌手。很快,一支金羽箭稳稳地插进了他的胸口。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声,唯恐出了声被人识破了女子的身份。我看着他,他的身体渐渐软了,跪倒在地上,一双眼睛却始终看着我,似是不甘心。
然而他终于倒下去了,合不上双眼。
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走过来,看着我,似笑非笑地一伸手:“宇文公子,齐王已恭候大驾多时。请吧。”
我见情势至此,已无法脱身,只得闭口不言,被他们带着往东边去了。
到了天明的时候,我已经被押送到了晋州,直接送到了高澄的帐内。
高澄此时大概刚刚起床不久,,敞着胸,半掩着大袖衫,一脸倦态,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