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好。你放心,我都会给你。总有一天我都会给你。”
这夜他陪着我。在那个逼仄的小帐中,简陋的木板铺成的榻,一条薄衾,枕着他的手臂入睡。
世界的冷漠无情都与我无关。
梦中恍惚,只觉得他的唇一次次抚过我的脸,手一遍遍在我身上滑过。
我睁开眼,他还未睡去,睁着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看着我。
见我醒了,他说:“我同你,果然是棋逢对手。”
都浓情缱绻。都患得患失。想占有,又怕失去。
于情爱中,当一个男人真爱了,便什么都想给那女人;而当那女子真爱了,便对那男人再无所求。
我轻声细语:“公子难得回来,该去陪陪夫人……”
她那样爱慕他,用那样渴望而崇敬的眼神看他。只要有他站在面前,她的眼中就再没有旁的人事。
话未说尽,他伸手将我的头按进胸口。下面的话亦消失在了他的胸前。
我自私又阴暗地,将他留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还有什么。我手中抓着的,只有他的一腔爱意。
一生太短了,连紧紧抱住他的时间都不够,又怎么能生生浪费。
“如愿……”我有些累了,轻轻唤他,似呓语,“如愿,如愿……我不在乎是妻是妾。我只想要你,我想你只是我一个人的……”
他无奈轻笑:“你呀……每次想摆布我,都唤我如愿。一唤我就心软,什么都应承你了。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从遇到你的那天,你就独占我了。以后也是,可好么?”
“真的么?这就算誓言了。如愿,如愿。”我仰起脸看他。
他也低头看我,在我额上印了一吻:“真的。”
“如愿。如愿。”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缠着他。
若能缠一生就好了。如一株女萝,根同他长在一起,枝同他缠在一起。
纳妾之事不欢而散,他也无心在家中久留,没几天便决定启程回洛阳。
临行前一天,他去同亲友告别。
我收拾好行李,走出小帐,正见到他妻子如罗氏远远走来。
走上前拜见她。
她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不说话。
我亦看着她。
女人之间的战争,没有刀光剑影,却更加惊心动魄。劳的是神,伤的是心。
她大约与他同年,或许再少一两岁。很标致,只是眼角有细细的纹。岁月在那些细纹里沉淀,令她看着我的时候稳如泰山。
她开口问:“你就是他梦里那个女子?”
她也知道吗?他同她说过?或是,她听宇文泰提起。
见我不说话,她又追问:“你果然是……出身那种地方?”
我轻轻点头,垂首不语。在她的面前自惭形秽。
她轻叹口气:“没想到竟是这样。”
“成亲当晚他就说,娶我是父母之命,不能违抗。但是若有一天真的遇到那女子,千山万水也要跟她去。从那天起,我每天最大的心愿就是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我抬眼去看她。新婚之夜,她的良人竟同她说那样的话。即使是设身处地地去想象,仍然让我觉得心头一寒。
我还未出现,就已剥夺了她的快乐。
她忽然扬手给了我一个耳光。
啪一声,重重的,脸烧起来。我向后踉跄了一步,眼前都冒金光。
突如其来,我懵了。来不及去捂脸,却见她的眼中慢慢泛起泪花:“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