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
“老贼只念良田美宅,打不了恶战,南下的六十万人马,也就只能捏捏韩燕这样的软蛋,遇上项燕这样的硬茬子,还得靠咱蒙家军!”
“此言甚是,咱自己干!”
蒙武环视四周,扫视手下这群百战之将,霍然而起:
“项燕手下四十万兵马!蒙家军不过十万,诸位惧否?”
“怕他个卵!怕的就不是蒙家军!”
此言不虚。
刚刚结束的灭赵之战,蒙家军留在邯郸城护城河的尸首堆起来比城墙高!
“倘若能在王翦之前荡平楚国,
众将昂起胸膛,青筋暴涨,只等蒙武号令。
蒙武沉吟片刻,微微叹息:
“蜈蚣岭凶险诡谲,昌平君蛰伏其中不知踪迹,派去的两拨斥候皆一去不返,蒙家军粮草匮乏,勇士不济,伐楚之事,再等等吧。”
楚国虽是强弩之末,然而仅凭十万人马,纵使蒙武用兵老辣,结果恐怕也与李信无异。
大帐之中刚才临近沸点的气氛突然凝固,血脉喷张的将军们像被人从后脑勺打了记闷棍,都不说话。
秦法严苛,君上刻薄,孤军在外,前途未卜。
“咸阳信使到!”
正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忽听帐外卫士高喊。
“咸阳信使?”
蒙武与朝中并无往来,咸阳此时来人,不知祸福。
卫士上前低语,蒙武脸色越发难堪,眉头紧皱道。
“伐楚之事,改日再议,退下!
众将诺诺退出大帐。
蒙武沉声道:
“百步之内,不得有人!”
“诺!”
卫士领命而去,蒙武凝望帐外,愁云密布,廷尉李斯可谓当朝显贵,乃君上第一心腹,是帝国客卿的代表,初到咸阳即投入吕不韦门下,据说与长信侯也有牵连,后脱离相国,进入秦王视野,一路走来可谓步步为营左右逢源。嫪毐被诛后,顺利升为廷尉,不出意外,丞相之位指日可待,可谓出风得意。
李斯派人到淮南作甚?
踌躇之际,一位黑淄男子在卫士带领下缓缓走进大帐,黑淄身材修长,举止不凡,抬头望蒙武一眼,双手施礼。
“咸阳韩牧,廷尉门吏,受大人所托,特来淮南拜会蒙将军!”
蒙武脸色阴沉,目光如剑。
“足下能闯过大军哨卡,来我中军大帐,想必定有不凡之处,听卫士说,足下手上有大王所赐的黑木令?“
黑淄男子神色不变道:“将军过奖,韩某不过廷尉大人手下一门客,事情紧迫,只好便宜行事,未及通报将军,还请勿怪。”
蒙武哼了一声,冷冷道。
“黑木令乃君上所赐,却也有人鱼目混珠,不知足下手中是真是假?”
黑淄男子冷笑,从怀中掏出黢黑腰牌,欲上前呈递被卫士挥剑挡住,卫士劈手夺过腰牌,恭敬递与案前。
蒙武瞟了眼黑色腰牌,脸色微变,将腰牌推开。
“黑木令倒是真的,只是老夫与廷尉素无交际,大秦律规定内臣不得与外将交接,你家大人不知?”
卫士持剑而立,杀气腾腾。
却见那黑淄男子嘿然一笑,目光笃定。
“蒙将军张口不忘大秦律,韩某倾慕,只是·····”
“只是什么?”蒙武身体微微前倾,
“我家大人听说将军有难,不忍见死不救,所以派在下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