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冤家来了。
帝王鳄悬浮在眼前,距人鼻尖不足十厘米。
巨鳄左眼被齐孟射穿,留下一个恐怖黑洞,右眼幽幽望着齐孟,看得人打冷战。
寒意让齐孟不能动弹。
咔嚓声响,背上弓弩生生被撕成两截,一阵急剧旋转,齐孟瞬间失去知觉。
死神终于降临。
十五年前,仲秋时节,淫雨霏霏,江畔的小村庄道路泥泞不堪,卧床一年的爷爷终于闭上了眼睛。
医生说,爷爷临死前内脏已经腐烂,空旷的老屋里弥漫着浓浓腥臭味,大人们都出去了,齐孟亲手为爷爷合上眼睛,爷爷很瘦,很矮,百年老屋,灯火凄迷。
爷爷走的时候,齐孟没有流泪,因为泪水早已流干。
躺在芦苇席上的爷爷忽然睁开了眼,举起枯枝般的手臂,伸向齐孟。
“齐孟!”
“齐孟!”
齐孟猛然惊醒,寒流涓涓淌过身体,左臂彻骨的痛,巨鳄拖着自己,在水面游弋。
远处浮现五条水痕,越来越近。
五条幼年鳄鱼兴致勃勃游来。
齐孟明白过来,自己能活到现在,全拜小鳄鱼所赐。
巨鳄满眼温存,回头瞅瞅齐孟,眼眶湿润,流下鳄鱼眼泪。
齐孟已无力吐槽。
这时齐孟注意到巨鳄左眼存在盲区,废话它左眼已经完全瞎了好吧,小鳄鱼从左边游过时母亲竟无动于衷。
“你瞎了,你要死了。”
齐孟拼尽最后一丝气力,左手抓起腰间短剑,鳄鱼竟然没有反应,奋力朝下颌刺去,速度之快,恍如电光火石。噗嗤声响,剑刃准确刺进柔软皮肤,鲜血散开,巨鳄松了口,齐孟奋力骑在巨鳄背上,刀刃划出深深血槽,齐孟紧紧抓住剑柄,随鳄鱼身体起伏。
巨鳄回头撕咬,巨大的离心力撕扯齐孟,握住短剑的手臂几乎要断裂开来,齐孟死死抓住不放,他惊讶于自己非凡臂力,袭击是致命的,一剑刺中鳄鱼要害,帝王鳄要是再不死,真是开挂了。
鳄鱼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小,呻·吟声渐渐消失,四爪僵直,粗壮的尾巴耷拉下去。
小鳄鱼被这触目惊心的场景震住,浮在水面一动不动,呆呆的望着母亲缓缓下沉,齐孟挥剑将一条拦腰斩断,其余连忙钻进水底。
齐孟捞起背包,游回岸边,爬上岩石,望着血色弥漫的水潭,大口大口喘气。
齐孟倒吸口凉气,铠甲被鳄鱼咬成破烂,手臂伤得不深,脱下背包,拉开拉链,翻过来,半袋子水哗啦啦流了一地。
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手机,数据线,移动电源,手电筒,水壶,内裤,打火机,剃须刀,纸巾,外套,中性笔,钱包,书,牙膏牙刷,牛肉干,云南白药喷雾剂,土豆。
土豆是野炊时用的,这趟出来旅游,齐孟给自己备足了物资,各种细节都被考虑到,甚至多带了条内裤,然而万万没想到,他穿越了。
手机进水不知还能不能用,打火机应该没问题,手电还能打亮,一本先秦野史涔涔湿矣,至于其他的东西怎么样了,哦,听天由命吧。
正在这时,耳边忽传来枯草折断声。
齐孟赶紧将背包扔进草丛。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