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唐拔山与阿罪出现在酒仙楼。
两个月前,唐拔山差点就在这条街道上死于狂刀之手,而现在,狂刀已经搬去十八层地狱生活了。
两人走进酒店楼,两个阿罪的手下正在临窗的雅间等候,向一旁唐拔山努努嘴,示意了一下。唐拔山举目看去,只见一名三十出头的消瘦颓废汉子坐在小木桌上一杯一杯喝闷酒。
这人样貌其实不错,身材健壮,观感尚可,只不过整个人看上去感觉很颓废,胡子拉碴,眼睛大而无神,一脸的生无可恋却又充满怨气,浑浑噩噩的,一杯一杯机械地灌酒,活生生的一具行尸走肉,。
唐拔山目光下移,特意看向他的手,果然,他的右手已经不见,手臂上缠着一层厚厚的布料,左手不是那么习惯地拿起酒杯,动作有些生疏。
唐拔山摇摇头,慢慢坐在了铁鹰的身边,叫了一壶杜康,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没有引起清秀书生的任何反应,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唐拔山一眼,眼睛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酒杯,也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
只是看见活计送上来的杜康酒的时候,双眼如发现宝物一样的亮了一下,随即又如乌云遮月一样晦暗下去,变得涣散。
“你是铁鹰吧?”唐拔山首先开口。
听到有人叫出自己的名字,铁鹰转过头来,看向唐拔山,上下打量他几眼,皱起眉头,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
之后又把视线移向唐拔山手边的杜康酒,双眼眨巴眨巴的,好似孩童发现有趣的玩具一样,眼神中充满了渴望,,疑问道:“你是······”
“唐拔山。”
“唐拔山······”铁鹰喃喃地念叨他的名字,感觉有些耳熟,猛然间,他眼睛一亮,说道:“你就是那个灭掉乱刀门的唐拔山?”
“嗯嗯。”唐拔山点点。
铁鹰呆呆地握了握他的手,说道:“你我,如今应该算敌人。”
唐拔山既然敢告诉铁鹰他的名字,就不怕铁鹰突然动手,所以对于铁鹰的反应只是淡淡一笑,神态从容地笑道:“在酒桌上,只是酒友,不谈其他。”
唐拔山的云淡风轻也让铁鹰整个人放松下来。
“大名鼎鼎的铁鹰今晚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唐拔山故作好奇地问道,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铁鹰手边的酒壶,十文钱一壶酒,最便宜的酒。
铁鹰也被唐拔山一双发亮的丹凤眼盯的有些不好意思,糙汉子老脸一红,有些别扭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才说道:“大名鼎鼎个屁,不过就是人家的一条狗。”
铁鹰摇了摇头脑,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咬着牙。
“虎落平阳······”唐拔山给自己斟酒,说话只是点到为止,刚好挑起铁鹰的怒火,而又不让对方对自己产生防备之心,笑说道:“听说最近铁哥和五十一宗主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唐拔山继续挑逗铁鹰的怒气。
“没什么的。”铁鹰摆一摆手,显然不想多说。
唐拔山恰到好处地点燃了铁鹰的怒火,话锋一转说道:“既然今天和铁哥在这里相遇了,那就做个酒友,酒逢知己千杯少嘛。不知道铁哥肯不肯赏脸啊。”
铁鹰老脸一红,左手拍了拍口袋,道:“那就要小兄弟你请我喝酒了。”
“小意思。”唐拔山一笑,示意伙计再上十壶杜康,紧接着将铁鹰眼前的小酒杯与酒壶一巴掌拍成了碎片,连带着桌子也成了渣滓。
铁鹰也被唐拔山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吓的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站起身问道:“小兄弟,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