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围观的众棋友沸腾了:你虚什么呀,快干他的老窝哇。别人蒋干都把棋下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真是……光头髠,你就是个怂货,不敢跟人刚?就等着一辈子给人剃光头吧!
众人说罢哈哈小笑,笑得十分猥琐,虽不似大笑那样畅快,但也是笑得十分开心。然淳于髠听了甚是恼火,有掀掉整个棋盘的冲动。
围观的棋友仍然继续沸腾:哎哟,你搅屎呢。下那么谨慎干嘛?去干他丫的老窝啊!
终于,在哄笑与喧嚣声中,淳于髠按耐不住自己,决心一棋打进去,攻击对方的老窝,把希望寄托于众棋友说的是对的。
时机来了,蒋干其实等的就是这一手。他毫不犹豫弃掉老窝,直换对方命门。
于是情势直转急下,从最初的势均力敌,滑向了一边倒。
整个茶房顿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儿,围观棋友中有人开口道:“怎么样!我刚说什么来着!当时就不应该过去跟他刚,应该先防守。造孽了吧?”
“妈的!还可以这么玩?这也太阴了吧?”
“玩你个蛋去,打进去和他刚没错,错在他之后不懂得回防。”
“你拉倒吧,还回防,你以为是打篮球呢?”
……
最后,淳于髠赔了先前两倍的赌金。虽然心里不甚爽快,但也只能自认倒霉。
同时,众棋友获得了一个欢乐的下午。他们畅谈起晚上去哪家吃宵夜,然后渐渐相继而散。村南棋院里剩下来的几个人也各下各的棋去了。
其实身在其中的优旃也明白,这样子的热闹又不是一次两次,而是常常都有的。因为村南棋院和村里的棋社不同,来这里的人并没有几个愿意专心练棋,而且他们大多人并不打算拿到棋士的称号。棋院里除了少数几个年轻人以外,其他几乎是和南郭先生一样的三五十岁的中年人。村里这种年纪的人平常都是去棋馆里消遣,而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这里下棋不仅不要钱,还有免费的茶水提供。
想到这里,优旃不由得上去拍着淳于髠的肩膀安慰几番,毕竟师出同门,都想代表村南棋院在“大棋王赛”上多拿几个名额而已。
靠在椅子上的淳于髠突然受到优旃的安慰,反而觉得好笑,转过头来鄙视他说,“呵呵,还真以为我没看到呢。刚才你这矮子优旃也跟着在那出馊主意,现在居然又机智地过来安慰我,你可真是个……”
王樵柯这时候也想不明白,白胡子老爷爷不是说观棋不语为之美吗?大家都是一个棋院的人,刚才自己跟他们下棋时明明还很安静,为什么大人来了下棋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南郭先生,你们平时都这样下棋的吗?”
“是啊,怎么了?”南郭先生说。
“我不喜欢这样的下棋,你们屋子里这些棋友真烦人。你们让我对村南棋院的感受完全不同了!”
“这有什么,他们这再正常不过了,大家只是涂个热闹而已。怎么,难道你还为那光头髠感到同情?我告诉你啊,其实这只能怪他自己心里素质不稳,还有技不如人,输钱是应该的啊。”
“啊……那我要去看老爷爷下棋,不跟你们这些人在一起了!”
说罢,王樵柯气冲冲地跑出去,“嗨,真是个小孩子。等你棋艺成熟了些,我再带你出去见识见识,到时候你就会觉得这其实是很好玩的了。”南郭先生在后面说,也不打算再留住他。
屋外,天色已近黄昏,老人们还在庭院中下棋,此时正在对弈的仍是炎黄与李衲。王樵柯趁机找上观棋中的白胡子老人诉说心中不快,方才下棋的场景竟是这般喧闹;棋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