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或是担忧的看向她,姜昱忽然笑了一声,轻吟起一句诗来:“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司马贺立刻接道:“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
众人哄堂大笑,其实璃雅在喊出来的瞬间已经后悔,这时听姜昱越加羞辱,当下站起来走向殿中,故作镇定的扫视一圈,嘴角僵硬的扯起,微微一笑:
“皇上也看到了,璃雅不仅言语粗陋,长相堪俗,而且为人凶悍,奸懒馋滑,加之母家身份低微,名为公主,实则不如一般大户家的小姐,可是兄长却偏偏派了我来,皇上可知为何?”
姜昱冷哼一声:“你是想说,安释勒他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
璃雅白了他一眼:“皇上怎能气量如此狭小,随便恶意揣测人心。”
“那你意思,安释勒送个粗鄙如你的公主来倒是为我大周好了?”
璃雅已经没有了刚站起时的紧张,双手负于身后,大摇大摆的在殿中踱着步子说道:“璃雅不才,偶读过几本中原古书,恰知《列女传》中,有一齐国无盐女名钟离春,四十未嫁,极丑无双,自荐枕席,助齐王拆渐台、罢女乐、退谄谀,进直言,自此齐国大安。璃雅不敢比肩无盐之才,但想齐王尚能娶妻不贪美貌,堂堂大周皇帝岂能连那弹丸之地的君侯还不如?”
司马贺喝道:“大胆,无盐女入宫封后,你以她自比,可是也要皇上许你皇后之位?”
璃雅无奈的摇摇头:“主君气量已然如此,臣子居然更加不如。”也不理会司马贺的吹胡子瞪眼,指着司马君玉、李锦宜二妃说道:“众人皆知,这两位娘娘不但出身尊贵,而且才貌双全,德才兼备,司马大人当着两位娘娘的面挑拨离间,说我意图与她们争后位,这让两位娘娘今后如何自处?璃雅以无盐女自比,只是想说我大哥此次并非进献美女以媚上惑主,而是让璃雅来为主分忧。若是任由皇上会错了这片好意,将璃雅赐予臣子,还是累世公卿的靖远侯,只怕用不了多久,靖远侯就会在璃雅的辅助下成为卧榻之虎,直指中宫了。”
众人都没见过这般能自吹自擂之人,不禁低头哄笑,璃雅毫不在意,笑意盈盈的抬头看着姜昱。
只有李谦一直静默着,从宝相寺一事中他已看出璃雅确非寻常女子可比,但一国公主如此不顾身份的公然卖弄,着实让他心生厌恶。
姜昱也随众人笑了起来,语带不屑的问道:“倒不知宣和公主有什么样的大才可与无盐女相比?”
“大才不敢当,小聪明倒是有一些,陛下若不嫌弃,璃雅就在众贤面前班门弄斧一番。”
“哦?”姜昱来了兴致,“愿闻其详。”
此时殿中歌舞姬早已退下,只有璃雅一人站在中央,微微思索后,抬头看向姜昱,自信满满的说道:“从开宴到现下,前后共起舞三场助兴,第一场舞者十二人,第二场中八人,第三场十六人。璃雅可有说对?”
姜昱看了看席末站立的几个宦侍,掌管宫中乐坊的教坊使立即出列:“禀陛下,宣和公主所说全部正确。”
司马贺身后一人说道:“三场下来,总共不过三十六人而已,能记住实属正常。”
璃雅笑着摇摇头,看向一旁的教坊使:“他说总共三十六人对吗?”
“不对。”
“第一场舞者十二人,第二场八人,第三场十六人,总共不是三十六人吗?”那人声音微提,瞪向教坊使。
璃雅得意道:“方才出场的舞姬总共三十人,因为第一场中有六人在第三场中也出现了,是不是?”
众人这才发出些微赞叹之声,姜昱也目露询问之色看向教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