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东方咬了咬牙,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看着那一顷红色,那是一片血,那是战斗的号角,屈辱的血脉将会膨胀!
战!
杨东方紧紧握着拳头。
“老三,如果你真的想家,那就在晚一些时候从这里游过去吧,记住不要带刀,过去之后多往脸上摸些泥,看起来越像山民越好。”
杨东方猛的扭头看向了身庞的这人,手中的拳头缓缓松开,内心激动之余不禁生出一份暖意。
杨东方直愣愣的盯着眼前这个面目方正,一头长发及腰梳理得干干净净,额头还绑着白色方巾神态穿着都很儒雅的男子,这人是原来那个扬东方的结拜大哥。
他的意思很明白,想走就趁早走吧,如果怕丢脸就晚上在走,他不会阻拦。
结拜大哥是他的上司,一个小有名气的旅帅,官职不小能管五百来人,相当于后世的营长,名字叫李如铭。
而自己则是他手下的一个卒长,管着一百号人,相当于后世不满编的连长吧。
杨东方摇摇头,突然站直了起来,面露一丝不甘的神色,指着河对面道:
“大哥我想你错了,我的确是想家,并且一刻也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但我不会这么弱懦的逃跑,走就要走得堂堂正正,走得惊天动地。”
“而且你觉得游过河对面的人就真的能活下去吗?”
“哦!你发现什么了。”李如铭露出欣慰之色,心中突然冒出一丝激动,谁都不希望自己的手下或者兄弟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由其是作为翼王的嫡系部下。
刚才见杨东方一直盯着河对岸看,还以为他是想游到对岸去,现在营地内人心浮动,有不少人趁机开溜了。
“大哥,你想有这么多的地方可以安置我们为什么湘军让我们进驻这里,他们就不怕我们全都游过对岸去跑了吗?”杨东方反问了一句,李如铭突然发现这个问题值得深思,果然下一刻他的眼睛一睁,眉头却一紧:
“你的意思是说湘军这是有意留这么一条路让我们走,为的就是分化瓦解我们。”
“没错,兵法上有围三缺一,这条河就是那个阙口,湘军故意留给我们逃生用的,如果真这样做,最后也不过是被他们猎杀,成为他们的军功。”
‘军功’两个字扬东方咬得极重,李如铭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阴沉,同时又回味起了杨东方刚才还用了防守这个别有深意的词,要知道其实自从进入大树堡,自己等二千余人在湘军面前就根本不设防了,只要清军想要进攻,一刻中就能把自已等人杀完。
等等,难道说老三的意思是,湘军会突然进攻,这怎么可以。
果然就在李如铭猜测的时候,杨东方异常笃信:“大哥,我觉得清妖不可信,湘军更不可信,如果湘军撑握了游过对岸的具体人数,我想今晚一定会夜袭我军。”
杨东方并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无稽之谈,原因就是李如铭也从来没有信任过清庭,更不会相信湘军这种只为钱财而打仗的民团,换句话说此时曾国藩为主的湘军或者是后来以李鸿章为主的淮军都是私人雇佣军。
跟其它雇佣军的区别不同的是,他们受雇于清庭,他们的核心领导人可以封官加爵署理地方,成为后世所谓的中兴名臣。
所以湘军不会信守承诺,放过石达开这支被包围的中军部队,反而会祭起屠刀,大肆砍杀,从而染红他们的官帽,获得更多的奖赏。
自古就不乏杀良冒功的事,何况现在摆在眼前可是正儿八经的长毛贼,由不得湘军不心动,不背信弃义。
能坐到旅帅这个位置,李如铭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