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护着她。
没过多久,瑞娘便发动了,郡候第这里早已备好了接生婆和医官,倒也不曾乱了手脚。这孩子足足折磨了瑞娘四五个时辰才落地,倒是个精致的小女娃。众人都喜欢地不行,争着要抱,只是去叔婶家报喜的庄六回来说,婶子听说生了个女娃脸拉得老长,半天不曾说要来探望。叔叔倒是说想来看看,又怕吴青不让他进门,便没敢跟过来。
吴青淡淡地说道:“下回他要是上门来说是要看孩子,便让他进来,只是一定要有人跟着。”庄六忙应了,转头向门房去传话。
第二天,吴青忙完一天工作刚回到家,却隐隐听得婶子哭嚎的声音。循着声音走进瑞娘的房间,只看见婶子正倒在榻上鬼哭神嚎,脸上涕泪交零,头上鬓乱钗横,身上的衣裳已被揉的皱皱巴巴。
吴青是头一次见到婶子这副凄惶哀痛的模样,着实吓了一跳,忙询问立在一旁正不知所措的瑞娘当中情由。
瑞娘忙回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好像是姑婿昨日在敦宗院与人饮酒,一言不合便将一名宗侄打伤了,结果连夜就被官府拿住,关进了大牢。”
这时婶子也停止了哭泣,扑在吴青脚下,拽住吴青的裙角求道:“青儿,好青儿。这次你可一定要帮帮你那可怜的堂姐啊,这成亲才刚满一年,夫婿就下了大牢,二姐儿可怎么活呀!青儿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哎呦,我可怜的二姐儿哟……”
吴青被她吵得头疼,伸手要将她扶起,婶子却死活不起,又连声哀求。吴青正色道:“此事我帮不得,你女婿犯了罪就该受罚,我身为朝廷命官更不能徇私枉法,坏了我大兴纲纪。”
婶子还不甘心,急急地说道:“也无需你做什么,只求你在皇上面前提上一句就行。别人都说皇上最是宠信你,他老人家看在你的面上一定会从轻发落的。”
吴青摇摇头,叹道:“皇室宗亲之事皆由宗正寺管辖,此事论起来算是圣上的家事,我作为一个外人如何开口,婶子还是不要难为我了,我也是无能为力。”
婶子听了这话,猛地将吴青推了一个踉跄,嚎哭咒骂道:“没想到,当日我竟收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如此狠心薄情,眼睁睁地看着家人落难都不出手相帮。真是铁石心肠,活该没人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说完又恍然大悟道:“是了,定是你嫉恨你堂姐嫁得体面,所以你才不肯施救的,你是想让我的二姐儿守寡呀。”
吴青气急反笑道:“你便是将我咒死又有什么用,我劝你与其在这里撒泼纠缠,还不如尽快归拢些银钱赔偿伤者,求得对方谅解,或许还能减轻些责罚。据我所知,以往我大兴宗室子弟犯罪,只要不触及谋反、恶逆、大不敬等‘十恶’,都可以据‘八议’宽宥薄罚,便是判处流刑杖刑也可纳铜赎罪,减免下来至多革爵罚俸,并不会将他流放拘禁,更不会要了他的性命。所以说,你那宝贝二姐儿也不会守寡的。”
婶子闻言情绪稍定,她抹了抹眼泪,急切切地说道:“若是罚个十几二十几贯倒也罢了,要是数目太大,恐怕还要贤侄女你施以援手啊。”
吴青冷笑道:“我这人最是心狠,****嫉恨堂姐嫁了好人家,如今她遇上难处,我心里正巴不得呢,婶子你却要我帮忙,做梦!”说完将瑞娘扶着躺下,转身出去。
此事最终结局果然未出吴青所料,朝廷虽倡导“亲亲之义,”凡宗亲伤人总是姑从宽宥,俾图自新,往往只是以书戒谕,曲加宽贷。但是堂姐夫婿背离人伦,犯的是骨肉相残之罪,所以宗正寺判处宋玄革除勋位,降为庶人,并受杖三十。念其初犯,准以纳铜三十斤免受杖刑。
入了二月,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庄园的佃农们也开始紧锣密鼓地在青冈的西坡栽茶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