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的战事会是个什么样子呢?他心里没底。这毕竟是场偷袭战,偷袭不成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要是中国军早有准备,那又会是个什么结局呢?
他不愿想下去了。不管怎么说,东京的天皇和大本营把这重任放在了他的肩头上,再艰难他也要设法拿下广卅。作为一名帝国军人,他的唯一信念就是:不辱使命。
庞大的舰队犁出道道波浪,向着漆黑的前方驶去。
10月10日,是武汉政府每年一次的国庆大节。
随着黄梅广济大捷和万家岭大捷的喜讯次第传来,广州城里醒目的炸弹痕迹和倒塌的建筑物已不再让人感到悲戚和不安,连续数月遭日机轰炸的城市,今天又有了喜庆的色彩。一向以“花城”著称的广州街头,又出现了绿叶红粉、令人心恰的团团花簇。广场、市政厅、省府机关的门前厅内,盆栽的、地种的各色鲜花,象是从地下突然间冒出来一样,吐着馨香,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也象被赋予了新的使命,重又遍布广州。
广州是继上海之后,外国使节、商人、旅行家聚集的中国又一大都市。充斥城区各个角落的这些高鼻蓝眼的西方人,似乎又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一些安全感。起码广州地方官员和一般百姓是这么看的。
“双十”国庆日,日机也例外地没再光临广州天空,整个城市一时沉浸在喜庆升平的平静之中。广州市政厅,款待各国使节、商团的喜宴更是把这种气氛推向了顶点。绅士、淑女自不必说,就是身负战争使命的军人,也大都结伴相庆,四出游玩。高级将领更是领着家眷、情人,游香港、澳门,热闹异常。
而此刻,古庄干郎、盐泽幸一两司令官统帅的庞大舰队正凶猛地扑向广州湾。中国军队毫无准备。
作为粤军主将,第4战区副司令长官、第12集团军司令余汉谋思想上极度混乱。早在半年前,当他侦悉日军有可能在广东登陆后,曾大事防务,加紧练兵,还成立了国防工程委员会、抗敌动员委员会等一揽子组织机构,俨然一副准备抗战的样子。但武汉会战的爆发,尤其军委会安然的样子,使广州的防务又松懈下来。自军委会抽走了李汉魂64军、叶肇的66军,北上参加武汉会战后,没有谁会相信广东方向同时会有战争。
10月10日,当他正为省长吴铁城转来的日军可能进袭大亚湾的情报而惊疑不定时,最高当局电令他“勉抽精兵一师(增援武汉战场)以保全大局”,并一再声明日军最近决无攻华南的企图,万勿听信谣言。
余汉谋见到最高当局这份电报,心里踏实下来。不管怎么说,有武汉方面这些话,这些请求,想必自己是庸人自扰了。但调一师兵力之事,他还要从长计议。最高当局已调走了他最强的2个军,广东留守的不过4个军,部队岂能再随便外调。
事实上,他就是想调也不可能了。日军偷袭部队已扑向广州湾海域,一场日军充分准备而广东军政当局毫无戒备的悬殊大战已是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最高当局盲目乐观,轻信流言误了大局。
广东军政大员武备松弛、玩忽职守,有愧华南山河。
10月12日凌晨,淡淡的晨雾如烟似云,笼罩着大亚湾澳头近海沿岸。刚从梦中醒来,披着一身露水的两个士兵把头伸出工事,向海面一望,吓得“妈呀”一声惊叫,魂都丢了一半。
整个海滩上一片黑压压数不清的人影在雾中晃动,叽哩哇啦的日本话清晰可闻。不一会儿,晨雾散尽,留下来的一个哨兵再看海岸,几乎没瘫在那儿。
扑天盖地的日军已登上滩头,一门门大炮、一辆辆轻型坦克,也陆续从登陆艇上卸下,停放岸边。近海面上,几百艘中、小型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