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窟深处,死寂如墨。
逍遥月魄佩温润的光晕,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孤岛,映照着李逍遥染血的脸和那双燃烧着执念的眼。石室角落,那枯槁看守者的残躯彻底融入阴影,再无一丝生息。空气里残留的腐朽死气,正被玉佩持续散发的清辉与混沌交融的气息缓缓净化、驱散。
出去!
必须出去!
这个念头如同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压倒了残躯的每一寸剧痛和濒临枯竭的虚弱。李逍遥艰难地转动脖颈,目光死死锁定了头顶那个遥远、倾斜的土坡洞口。那里渗下的蒙尘光线,是此刻唯一的指引,也是唯一的生路。
他尝试调动体内那丝微弱如风中残烛的混沌原力。逍遥奇点在玉佩本源之力的持续滋养下,艰难地维持着逆向旋转,一丝丝混沌气如同最纤细的丝线,在千疮百孔的经脉中艰难穿行,试图唤醒沉睡的力量。每一次尝试,都如同用烧红的铁针在神经末梢上穿刺,带来尖锐的刺痛和眩晕感。
“呃” 他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冷汗瞬间浸透血污。不行,强行凝聚只会加剧道基的裂痕,让刚刚缝合的伤口再次崩开。
李逍遥咬紧牙关,牙齿摩擦发出咯咯的声响。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地底浑浊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和残留的甜腥味,刺激得他肺部一阵灼痛。但他不管不顾,所有的意志都灌注到四肢百骸。
他伸出颤抖的、沾满污泥和半凝固血块的手,五指深深抠进身侧冰冷潮湿的泥土里。指尖传来滑腻和碎石尖锐的触感。另一只手,则紧紧攥住胸前的逍遥月魄佩,仿佛那是支撑他不坠深渊的唯一锚点。玉佩温凉的触感和持续注入的微弱暖流,给了他最后一丝行动的勇气。
然后,他猛地发力!
“嗬——!”
一声如同野兽负伤般的低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全身的肌肉在意志的强行驱动下瞬间绷紧、贲张!早已不堪重负的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后背那道最深的伤口猛地一热,温热的液体再次涌出,浸透了破烂的衣衫!
剧痛如同海啸般袭来,几乎将他刚刚凝聚的意识再次冲垮!
但他挺住了!
身体在巨大的痛苦中,如同生锈的机器,极其艰难地向上挪动了半尺!
碎石和泥土簌簌滚落,砸在他的脸上、身上。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胸腹间撕裂般的痛楚,每一次呼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眼前金星乱冒,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不能停!
停下,就意味着永远埋葬在这黑暗的地底!
他再次抠进泥土,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剧烈颤抖。双脚在湿滑的土坡上徒劳地蹬踹,寻找着任何一点微小的借力点。左腿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那是强行扭转时拉伤了本就受损的韧带。
“月” 他无意识地低喃着这个名字,如同念诵着支撑生命的咒语。玉佩似乎感应到他强烈的意志,中心那缓缓流转的太极阴阳鱼虚影光芒微微一闪,一股稍强的、带着清凉安神之意的能量注入他的识海,暂时驱散了眩晕和昏沉的阴霾。
靠着这股意志和玉佩的微光支撑,他开始了地狱般的攀爬。
一寸,一寸,又一寸。
动作笨拙而缓慢,如同被粘稠泥沼困住的垂死之人。
泥土塞满了指甲缝,混合着血污,变得乌黑粘腻。后背的伤口不断被粗糙的土石摩擦、刮蹭,带来持续的、火辣辣的灼痛,鲜血在身后拖出一条断续的暗红色痕迹。每一次发力,全身的骨骼都在哀鸣,断裂的肋骨摩擦着内脏,带来窒息般的闷痛。
汗水如同溪流,从额角、鬓边滚落,冲刷着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