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铁柱的手指动了!真的动了!” 李老栓的嘶吼如同破锣,却带着一种绝境中迸发出的、近乎癫狂的狂喜!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攥着儿子那只冰冷的手,枯树皮般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这微弱的生命迹象牢牢攥在掌心,再不肯松开一丝一毫!
这一声嘶吼,如同惊雷般炸醒了屋内昏昏欲睡的众人!
“啥?!”
“真动了?!”
王瘸子一个激灵从小板凳上弹起来,差点摔倒。几个打瞌睡的村民也连滚带爬地凑到门板前,十几双眼睛死死盯住了李逍遥那只被李老栓攥着的手。
在昏黄油灯摇曳的光线下,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中…
李逍遥那只布满擦伤、指甲缝里嵌着泥土和血痂的食指…极其极其微弱地…又颤动了一下!
非常轻微,如同垂死蝴蝶翅膀的最后一次扇动。
但这一次,所有人都真真切切地看到了!
“老天爷开眼啊!真…真动了!” 一个村民激动地拍着大腿。
“还有救!铁柱还有救!” 另一个声音带着哭腔。
“快!王瘸子!再看看!再看看!” 众人七嘴八舌,绝望的气氛被这微弱的颤动瞬间冲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难以置信的惊喜!
王瘸子也顾不上疲惫了,连滚带爬地扑到门板边,再次颤抖着手去搭李逍遥的脉搏。这一次,他屏住呼吸,枯瘦的手指按在那冰冷的手腕上,感受了足有半盏茶的时间。
“咋样?王老哥!脉象咋样?” 李老栓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希冀和恐惧。
王瘸子的眉头紧紧锁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反复感受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难以置信,到凝重,再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困惑和侥幸。
“怪…怪事…” 王瘸子喃喃道,声音干涩,“脉象…还是弱得很…几乎摸不着…跟快断气差不多…可是…可是…”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逍遥肿胀青紫的脸,“这脉象虽然弱,但…但好像…稳了一点?!刚才那感觉…像是风筝线快断了…现在…现在虽然线还细得可怜,但…但好像…没那么容易断了?!”
这描述太过抽象,村民们听得云里雾里,但“稳了一点”四个字,如同天籁般钻进了李老栓的耳朵!
“稳了?稳了好!稳了好啊!” 李老栓老泪纵横,布满沟壑的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紧紧攥着儿子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体温和生命力都渡过去,“铁柱!你听见没?王瘸子说你好点了!撑住!爹知道你能行!撑住啊!”
希望的火苗,在这间充满血腥和绝望的土屋里,终于不再是虚幻的青烟,而是燃起了一豆…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星火!
没人注意到,破败屋顶的缝隙中,清冷的月华无声洒落,恰好笼罩在李逍遥破碎的胸膛位置。那枚被厚厚药粉和血污包裹的青玉佩,在月华的浸润下,搏动得更加…有力了一丝。丝丝缕缕精纯的太阴月华被强行汲取,化作清凉坚韧的混沌气流,艰难地注入那濒临溃散的逍遥奇点。奇点核心的光芒虽然依旧黯淡,但旋转的迟滞感似乎减轻了微不可察的一线,那股源自空间乱流的毁灭性力量对星璇结构的撕扯,被这源源不断(相对而言)的月华之力…极其缓慢地…抵消着、修复着。
这修复慢得令人绝望,如同用露水去填补干涸的巨湖。但对于李逍遥此刻油尽灯枯、道基濒毁的状态而言,这微弱的月华滋养,便是那黑暗中唯一的…锚!死死拖拽着他,不让他彻底沉沦!
清冷的月华流淌,将林间空地映照得如同梦幻仙境。沉睡的少女“月”在梦魇中痛苦地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