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府。
密室深处。
苏辰抬手,轻挥衣袖。
无形涟漪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空间微微扭曲,随后归于平静。这方小天地,彻底与外界隔绝。圣人念头也无法窥探。
压抑的气氛凝固在室内。空气沉重,呼吸都变得艰难。
“噗通!”
一声闷响。
闻仲双膝跪地。他身体猛地前倾,几乎栽倒在地。这位脊梁从未弯过的殷商太师,此刻双肩剧烈颤斗。
他面色发白,眼底血丝密布。
他喉咙哽咽。发出的声音沙哑干涩:“国师!老臣……有负所托!”
声音低沉,压抑着无尽悲痛。
自责与悔恨,从他每个毛孔渗透出来。他死死盯着地面,额头青筋暴露。
这位铁骨铮铮的老人,此刻虎目中,有泪光闪动。水雾蓄积,迟迟未落。
苏辰没有出声。他站立原地,静静审视。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情绪起伏。他只是摆了下手,示意闻仲起身。
多宝道人上前,扶起闻仲。闻仲起身,胸膛起伏。
他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走到一旁玉石桌案前。他高高举起右手,五指紧握,猛地砸下。
“砰!”
一声巨响。那坚逾精钢的玉石桌面,瞬间崩裂。蛛网般的裂纹蔓延开来。碎屑弹跳,落在地面。他垂着手,拳头紧握,指骨突出。
他开始讲述。声音低沉,却字字带着血。三年间发生的惊天变故,自他口中缓缓道出。每一句话,都伴着锥心之痛。
一旁的金灵圣母,俏脸紧绷。她面色凝重,呼吸声都放轻了。
一切的转折点,始于苏辰失踪的半年之后。
人皇帝辛。他变了。
闻仲双目紧闭,又猛地睁开。他的话语中,带着极大的不解与困惑。
“大王变得急功近利。他总说,人道发展太慢。他变得猜忌多疑。身边尽是些谄媚小人。”
闻仲的声音,带着一抹压抑的怒火。
“朝堂之上,他频频斥责那些跟随国师多年的老臣。用词犀利,全然不顾情面。他说那些人思想僵化,拖累了人道仙朝扩张的脚步。”
“尤其是对比干亚相!”闻仲提及此事,额上青筋暴起。愤怒与无力交织,充斥他的全身。
他沉声解释:“亚相受国师之命,在落魂坡讲道三年。以人道教化,对抗阐教杀局。他硬生生将那片凶煞之地,变成了我人道的‘闻道坡’圣地!天下万民,皆感其恩德!此乃何等泼天的功绩!”
闻仲猛地顿住。他嗓音低哑,艰难吐字:“可大王……大王他……”
艰涩话语,卡在喉咙。他眼角剧烈抽动,无法继续。
“仅仅只下了一道旨意,冷淡嘉奖几句,便再无下文!比干亚相回朝之日,大王甚至没有亲自出迎!”
闻仲紧握双拳,关节处露出嶙峋骨骼。他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极力压制着内心暴怒。
金灵圣母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她美丽的眼眸中,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低声轻语,声音里充满不解:“闻道坡之事,我与师弟在归来路上,已通过人道气运感知。如此功绩,传遍洪荒。却只换来这般冷遇?帝辛……他神志不清了不成?”
这已不只是冷遇。这是一种赤裸裸的政治羞辱。
多宝道人接过话头。他脸色阴沉,眉宇间笼罩着一片乌云。他的神色,凝重如铁。
他补充道:“不止如此。大王开始在各种场合,或明或暗地质疑我截教仙人的忠诚。”
多宝目光,落在苏辰身上。他呼吸急促,语速加快,一字一顿,带着不可遏制的怒意。
“就在一年前的朝会上,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截教仙人虽助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