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太空了?”
土地神福正跪在地上,听到苏辰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茫然地抬起头,眼中尽是困惑。
他顺着苏辰的目光望去,那座破败的山神庙已经被村民们修葺一新,庙前更是香火缭绕。
虽然供奉的只是一块无字的木牌,但那份虔诚的信仰之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这怎么能叫“空”呢?
苏辰没有解释,他从岩石上站起身,缓步走到福正的面前。
他身形并不高大,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衫,看起来就象一个寻常的游方道人。
可在他面前,福正却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尊无法揣度的神只,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我问你,”
苏辰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直透神魂的力量,
“你想不想让自己的神位,变得稳固?想不想让这方土地,真正地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想不想……让那些跪拜你的人,他们的祈愿,能真正得到回应?”
一连三个问题,问得福正神魂剧震。
他愣住了。
想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
他福正,本是这石头村的一个普通老农,死后机缘巧合,被前代土地看中,继承了这方神位。
数百年来,他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迨。
他看着一代代的村民出生、老去,看着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比谁都希望这片土地能丰饶起来,让这些淳朴的乡亲能过上好日子。
可他做不到。
天庭的神道体系,是一张冰冷的,层层盘剥的大网。
他这个最底层的土地神,连维持自身神力都勉强,又拿什么去庇佑生民?
他能做的,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大旱降临,看着田地龟裂,看着村民们在绝望中死去。
想到这些,福正的眼框一红,声音里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想……小神做梦都想!可是……可是小神人微言轻,在天庭的功德簿上,常年都是赤字。别说庇佑生民了,小神这神位……都快保不住了……”
“天庭的功德簿,与我何干?”
苏辰嗤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轻篾,
“那种靠收割众生愿力来量化考绩的帐本,也配称‘功德’?”
他俯下身,直视着福正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
“我再问你一遍。你,福正,可愿脱离那冰冷的天庭体系,转投我人道门下,奉人道敕令,为这方生灵服务,护他们丰收,保他们平安?”
轰!
福正的脑子,彻底炸了。
叛变!
这是公然的叛变!
天庭虽不仁,但终究是三界正统,是道祖亲立的秩序。
背叛天庭,那就是逆天而行,必将招致天罚,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
他脑海里天人交战。
一边,是天庭森严的天条,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帝,是未知的,恐怖的惩罚。
另一边,是眼前这位深不可测,言出法随的“上仙”,是那片一夜之间焕发生机,绿意盎然的田地,是村民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
一边是冰冷的秩序,一边是温暖的希望。
一边是必将到来的消亡,一边是充满未知的未来。
该如何选?
福正的身体剧烈地颤斗着,他的神魂在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志冲击下,几乎要撕裂开来。
苏辰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要的,不是一个被强迫的傀儡,而是一个真正认同人道理念,愿意为之奋斗的同道。
哪怕,这个同道现在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毛神。
良久。
福正的颤斗,停止了。
他缓缓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