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府,原名郓州,属于京东西路管辖,府治位于须城。
这一日,知府程万里操持完公务,欲回内堂休憩
不料刚起身,便有衙差匆匆进得公堂,口称道:“相公,阳谷县差人送来紧急军情。”
程万里慌忙让人呈上来,拆开后看过,脸色随即变得阴晴不定,吩咐人道:“请兵马监前来,就说有军情重事商议。“
等了约莫一刻钟,就有一个戴幞头、佩弓刀的军将径直到来,程万里见他身上穿着轻甲,便说道:“董都监日日在校场练兵,可谓辛苦。”
“职责所在,不敢懈迨。”这兵马都监正是董平,人送绰号“双枪将”,随便回了一句后又问道,“不知相公唤我来要商议什么军情?”
程万里简单说了梁山之事,董平听过后只是轻篾笑道:“听闻劫了生辰纲的晁盖便躲在梁山泊里,此次竟然敢越州进犯,莫不是吃了熊豹子胆?”
说着董平便噌地站起:“相公勿要担,今日我便点起军马去往寿张县。”
程万里见他一副自信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去年济州府差拨千馀人马前去剿匪,被杀得大败,可见那梁山有一定手段,都监此行莫要轻敌。”
“相公你是文官,不懂兵事正常,”董平重新坐回去,耐着性子解释道,“梁山打赢那一仗靠着地形之利,非是他们有多兵强将猛,如今出了水泊便如大虫闯进闹市,不足为惧。”
“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梁有能耐造攻城器械吗?”
程万里沉默了,心里觉得董平说的有道理,但又不喜他表现出的轻敌态度。
再想想自己来东平府赴任还不及月馀,眼下也只能倚重这个自命不凡的董都监。
这时却又听董平说道:“待我取了晁盖头颅,便是为相公立下大功,届时相公可否将小姐许配于我?”
程万里有个女儿,生得花容月貌,刚来东平府就被董平看上了,隔三差五就要提求亲的事,搞得知府相公很烦,他是个传统的文人,不似上任知府陈文昭般看重董平。
再说了,我大宋朝重文抑武,怎么可能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介军汉。
在程万里看来,董平就是一只凯觎天鹅肉的癞蛤蟆,此刻听对方又提及此事,口中便含糊其辞。
“如今贼寇将临城,事在危急,待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我再与都监商谈议亲,犹未为晚。”
董平无奈,只得行礼告别。
待出了府衙大门,董平立马变换脸色,嘴里骂骂咧咧不止。
“狗眼看人低,我哪点配不上程小姐了?”
有贴身军汉牵着马过来,听见自家上官的抱怨,苦笑着说道:“将军,人家是文人,自是瞧不上咱们这些武夫——“
“哼!”
董平知道下属说的是实话,但胸中一口恶气憋得难受,直到踩镫上了马背后,还觉得无处发作,手里马鞭在空中猛挥几次,竟抽出凌厉的破空声。
“将军的武艺又精进了!”军汉惊喜赞叹道。
“有什么用?”董平忽然赌气般说道,“哪天真把我惹急了,便杀了他程万里,带着程小姐去投奔梁山。”
“将军万万不可啊!”军汉信以为真,慌忙劝阻道,“您现在前途好—”
董平没好气地看了他眼:“想啥呢,我有那么二百五吗?”
就您那神经病一样的性子,没准哪天就脑子抽风呢。
这话军汉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诽,嘴里赔着笑跟在董平马后面,径直往校场去了。
阳谷县城外,扈三娘面色古怪,看着不远处忙碌着的乔道清和林克,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兄长,你看他俩撅着屁股的样,象不像野狗在找食吃?”
“妹你这张嘴啊——”扈成无奈地扶着脑门,“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我从小讲话就心直口快,咋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