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林叶,在弥漫着淡淡草木清香的空气中投下斑驳的光柱。
营地经过昨夜的动荡,已经恢复了秩序,只是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提醒着众人不久前发生的雷霆手段。
玄甲卫们沉默而高效地收拾着行装,金属甲胄摩擦发出沉闷的声响,透着不容置疑的纪律性。
夜温和夜戾被安排在林娆那辆华丽黑色马车旁的位置。
这不是囚犯的待遇,但也绝非客人的礼遇,更像是一种……被划归到特定范围内的特殊关照。
两名玄甲卫沉默地站在他们身侧,与其说是看守,不如说是护卫与监视并存。
夜温控制着身体,小心翼翼地坐在指定位子上,深麦色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指尖抠弄着身下粗糙的木制车板。
他偷偷抬起眼,浅灰色的瞳孔飞快地扫过那辆静默的、仿佛蛰伏巨兽般的马车。车厢帘幕低垂,看不到里面那位改变他们命运的女子,但仅仅是靠近,就让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一丝微弱的暖流。
昨夜,就是她,像传说中的神女般,轻易处决了那个多年来用“兽神诅咒”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的祭师,只因为祭师说了他们的坏话。
坐在他身旁,共用同一具身体的夜戾,则显得更为紧绷。他那暗金色的瞳孔里警惕未消,但比起以往纯粹的恨意与戾气,此刻更多了几分复杂的困惑与审视。
他挺直着背脊,肌肉线条在崭新的兽皮裙下清晰可见,仿佛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对于林娆,那份强大的实力和出乎意料的维护,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死水般的心湖,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他无法理解,一个人类,一个掌控着如此可怕力量的人类,为何要为他们这两个“怪物”出头?
“都准备好了?”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帘幕被一只素白的手轻轻掀开一角,露出林娆半张精致的侧脸。
齐刘海下,那双暗红色的桃花眼淡淡扫过营地,最终在夜温夜戾身上停留了一瞬。
她今日依旧穿着那身剪裁合体的黑色旗袍,冷白皮的腕子随意搭在窗沿,上面那道淡淡的丧尸抓痕在晨光下若隐若现。
“回大小姐,已整顿完毕,随时可以出发。”玄甲卫统领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恭敬。
“嗯,出发吧,目标断魂谷。”林娆放下帘幕,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绝对的权威。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崎岖的山路上,夜温和夜戾坐在车旁,能清晰地听到车内偶尔传来的细微动静,或许是书页翻动的声音,或许是杯盖轻碰的脆响。
每一次声响都让他们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紧一瞬。
道路两旁的景色逐渐从茂密的丛林变为更加荒凉崎岖的山地。岩石嶙峋,风声呜咽,带着一种天然的肃杀之气。
夜温忍不住低声对体内的夜戾说:“二弟……断魂谷,我听说……那里是林家兽奴营的核心,进去的兽人,很少有能完整出来的……”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夜戾控制着头部转向他,暗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烦躁,但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冷硬:“哼,再坏,还能比在马厩里当连狗都不如的‘罪兽’更坏吗?至少……现在没人敢随便拿鞭子抽我们。”
话虽如此,他紧握的拳头,指节却微微泛白。他同样害怕,只是骄傲不允许他像夜温那样直接表露出来。
随着车队深入,断魂谷的轮廓渐渐出现在视野尽头。那是一片被陡峭山壁环绕的巨大山谷,入口处修建着高大的营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