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练,给破败的驿站废墟披上了一层清冷的银辉。白天的喧嚣早已沉寂,只剩下夜风吹过断壁残垣的呜咽声。
驿站内相对干燥的角落里,云冽靠在冰冷的墙面上,身体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更因身上传来的黏腻不适感而难以入眠。污秽、血腥、还有拍卖场上那些令人作呕的气味,似乎已经渗入了他的毛孔。他微微动了一下,兽皮裙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烦躁。作为曾经有洁癖的狼族战将,此刻的肮脏感几乎与身体的疼痛一样折磨着他的神经。
他偷偷抬眼,看向不远处倚靠着另一面残墙、似乎正在闭目养神的林娆。月光勾勒出她齐刘海的轮廓和长发柔和的线条,那张冷白皮的脸在月色下更显妖艳,即使闭着眼,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她呼吸平稳,仿佛已经睡着。
一个微弱的念头在云冽心中升起。清洗一下……哪怕只是用冷水稍微擦洗一下,也能暂时摆脱这令人窒息的不适,维持住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或许,她能同意?毕竟,一个干净的“商品”总比脏污的更顺眼些?这个想法带着屈辱,却又无比强烈。
他舔了舔干裂的薄唇,暗金色的竖瞳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声音干涩而低沉地开口,那声“主人”叫得极其艰难:“主人……我能否去河边……清洗一下?”
林娆的眼睫微动,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桃花眼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暗红的瞳色似乎流转着微光。她看向云冽,目光在他沾染污渍的银灰色狼尾长发和裸露皮肤上的伤痕上扫过,随即爽快地点头:“可以。”
她的爽快反而让云冽愣了一下。林娆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没有给他任何自己移动的机会,而是直接俯身,以一种极具掌控感和羞辱意味的“熊抱”姿势——让他面向自己,双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使他残缺的双腿被迫分开,夹在她的腰侧。
云冽惊愕地轻吸一口气,身体瞬间僵硬。这个姿势让他完全失去了自主性。他下意识地想用手臂抵住她,却又无力地垂下。银灰色的发丝垂落,遮住了他部分伤疤,也掩藏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屈辱。
林娆似乎毫不在意他的反应,抱着他,步伐稳健地走向驿站外不远处那条在月光下粼粼发光的小河。
到了河边浅滩,林娆将他小心地放在一块较为平整、没入水中的大石头上。河水清凉,瞬间浸湿了他臀部和残肢末端。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
“洗吧。”林娆说完,竟转身,步履从容地沿着河岸朝上游方向走去,身影很快被芦苇丛和夜色吞没。
确认她真的离开了,云冽紧绷的神经才略微松弛下来。他靠手臂力量,艰难地将自己挪到水深更合适些的地方,然后做的第一件事,是极其小心地将身上那件极短且破旧的、唯一的兽皮裙脱下,仔细地叠了叠,放在身旁一块干净且露出水面的石头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真正开始清洗。他用双手掬起冰冷的河水,用力搓洗着脸庞、脖颈、上身。水流带走污垢,也暂时带走了被监视的压迫感和些许疲惫。他洗得很专注,尤其是那些被刺青和伤痕覆盖的皮肤,仿佛想将过往的印记也一并洗去。残肢断面触及冷水时带来一阵刺痛和异样感,他也忍耐着,小心地清洗着。月光洒在他冷白皮的肌肤上,水珠沿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滑落。他暂时沉浸在这片刻的、难得的独处与宁静中。
然而,野兽般的直觉,让他清洗了一段时间后,忽然感到一丝异样。他猛地回头,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不远处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
林娆正悠闲地坐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单手托着腮,月光勾勒出她窈窕的轮廓。她那双暗红色的桃花眼,正毫不避讳地、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