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荒野中的临时营地燃起了篝火。
沙牙和荒爪带着狩猎的成果归来——几只肥硕的野鸡,让连日来紧绷的气氛稍有缓和。
云冽站在营地边缘,银灰色的狼尾长发在晚风中微动,暗金色的竖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冷白的皮肤在火光映照下仿佛镀上一层暖色,但眉宇间的凝重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马车的帘子被一只素白的手掀开,林娆缓步走了下来。
齐刘海下,那双暗红色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扫过沙牙手中的野鸡,语气冷淡地开口:“晚上吃这个?我想吃兔肉,鲜嫩些的。”她的目光直接落在沙牙和荒爪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你们,再去猎几只兔子回来。”
沙牙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古铜色皮肤上的伤疤都因愤怒而显得更加狰狞。他握紧了拳,棕黑色的短发几乎要根根竖起。
荒爪那双冰蓝色的狼瞳中也闪过一丝厉色,银灰色长发束成的狼尾似乎都透出寒意。
又是这样!这个林家小姐,永远在变着法子折辱他们!旧恨瞬间被点燃,若非云冽在场,他们几乎要控制不住怒火。
一旁的乌冥羽试图打圆场,他黑色的羽织在夜色中几乎融为一体,苍白的面容上带着惯有的隐忍:“大小姐若想吃兔肉,我去便是。”他主动请缨,想避免冲突升级。
然而林娆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目光依旧死死锁在沙牙和荒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不,我就要他们去。”
这话语中的挑拨意味再明显不过。云冽不得不走了过来,他高大的身影在火光照耀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强压下心头因林娆一再挑衅而涌起的怒意,为了大局,他必须忍耐。他看向自己的副手,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沙牙,荒爪,按她说的做。”
说完,他转向林娆,暗金瞳孔中压抑着警告的火星,几乎是咬着牙低声道:“女人,适可而止。”
林娆却只是轻笑一声,迎着他的目光,眼神里满是戏谑,仿佛在欣赏他屈辱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
沙牙和荒爪憋着一肚子火,狠狠瞪了林娆一眼,最终还是转身,一言不发地再次没入黑暗的荒野。
晚餐在一种极其压抑的沉默中进行,篝火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
夜深了,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守夜兽人偶尔走动的细微声响。云冽躺在简陋的铺位上,却毫无睡意。
白日的冲突,林娆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还有身上那些陈年旧伤似乎在隐隐作痛,尤其是小腹下方那个暗红色的“娆”字烙印,更是灼热难当。
他索性起身,独自一人走向不远处的河边。
月光如水,洒在潺潺的溪流上。云冽走到河边,深吸了一口冰凉的空气,试图驱散心中的烦躁。
他脱下上身的兽皮,露出精壮的身躯。月光清晰地勾勒出他189的狼族战将骨架,肩背肌肉虬结如岩,但上面却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腰腹间残留着陈旧的爪痕与电击疤,这些都是过往残酷战斗的见证。
他走进及膝的河水中,任由冰冷的流水冲刷着身体。
水流划过那些伤疤,最终流过那个象征着耻辱与复杂过往的“娆”字烙印,带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却无法浇灭他心头的混乱。
他闭上眼,努力回想十五年前那个救了他的神秘女子,记忆却模糊不清,只有剧痛和那灼热的烙印感无比清晰。
那个模糊的恩人形象,怎么会和眼前这个嚣张跋扈、以折辱他为乐的林小姐重叠?
“啧,云冽首领好兴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