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厚重的鎏金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最后一丝属于外界的喧嚣被彻底隔绝。
空旷无比的厅内,瞬间陷入一种近乎诡异的寂静。
只有角落兽首灯台里跳跃的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投在冰冷的光滑石壁上,随着火焰微微晃动。
先前人声鼎沸时的奢靡酒气尚未完全散去,混杂着残羹冷炙的微弱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更衬得此刻的死寂令人心慌。
乌冥羽站在原地,身体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黑色羽织下的胸膛微微起伏,显示出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他那张苍白俊美的脸上,刻意维持着孤傲的冷漠,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却泄露了极力隐藏的窘迫。
深邃眼窝中,那双独特的红瞳下意识地避开林娆的视线,快速扫过空荡荡的四周,仿佛在确认是否真的再无旁人。
林娆好整以暇地踱步到主位那张铺着柔软兽皮的宽大座椅前,慵懒地靠坐下去。
她单手支颐,齐刘海下,那双暗红色的桃花眼兴味盎然地打量着僵立在厅中央的乌冥羽,仿佛在欣赏一件落入陷阱的珍贵猎物。
“好了,碍事的人都走了。”她开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玩味,“做吧。”
乌冥羽猛地一怔,似乎没反应过来:“……什么?”
林娆微微挑眉,仿佛觉得他的疑问很可笑,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倒立。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做到我叫停为止。”
乌冥羽的脸色瞬间由白转红,像是被这话语烫到了一般。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羞愤:“我……我不做!这太……太羞耻了!”
让他在这空无一人的大厅里,独自对她做出那种姿势,比在众人面前更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屈辱。
这更像是一种私密的、针对他个人的折辱。
“哦?”林娆拖长了尾音,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嘴角却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乌冥族长,话可是你自己说出口的。‘我是她的兽奴!要做,也只能做给她一个人看!’——现在想反悔?”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实质般压向他,“既然不愿,那我现在就把他们叫回来,让你对着所有人做,如何?想必孙浩他们会很乐意观赏族长您的‘英姿’。”
乌冥羽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他死死咬住下唇,几乎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
所有的挣扎和反抗,在她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他最终颓然地低下头,声音艰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我做。”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说服自己:最狼狈的模样她早已看过,不差这一回。反正……反正早已是她的所有物了。
抱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他走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地面,弯下腰,双手撑在冰凉的地板上。
然而,就在他准备发力倒立起来的瞬间,强烈的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瞬间冲垮了那点可怜的自我安慰。
他猛地放下手臂,整个人蜷缩起来,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求:“……我……我做不到……”
林娆眯起了眼睛,危险的光芒在暗红瞳仁中流转:“怎么?乌冥族长是想跟我耍赖?”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千斤重的压力。
乌冥羽抬起头,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死死咬住下唇,将那句几乎冲口而出的“你就一定要这样羞辱我吗?”的质问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他不能激怒她,绝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