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和外头像是两个世界。
厚实的绒毯从门口一直铺开,踩上去软绵绵的,一丝寒气都透不进来。中间摆着一张矮几,上面堆满了各色精致的菜肴,热气裹着香味往上冒,熏得帐篷里又暖又腻。角落里点着几盏琉璃灯,暖黄的光把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连空气里飘着的细微尘埃都看得见。
林娆舒舒服服地陷在一堆软枕里,看着墨寒跟着她走进来。
他浑身还湿着,那身原本就不算厚实的兽皮衣服和裤子紧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精壮而修长的身体线条,不断往下滴着水,在厚绒毯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湿痕。脖颈上那个冰冷的锁魂圈显得格外醒目。他站得很直,背脊绷得像拉满的弓,但紧抿的嘴唇和过于苍白的脸色,透露出冰冷和不适。眼底深处那一点压不住的怒火,是唯一鲜活的痕迹。
帐篷的帘子没完全落下,留了一道缝。外头的声响清清楚楚地钻进来——赵磊那几个猪朋狗友嘻嘻哈哈的起哄声,护卫们不耐烦的呵斥,还有……其他蛇族俘虏极力压抑着的、细碎的啜泣和挣扎时布料摩擦的窸窣声。那些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针,一下下扎进人的耳朵里。
林娆好像根本没听见。她调整了一下靠姿,更舒服了些,然后才抬起眼,目光落在墨寒身上,扫过他不断滴水的湿透兽皮衣裤,最后定格在他脸上。她指了指自己身前那块特意空出来的、比其他地方都矮一截的位置,声音懒洋洋的,却带着一种不容商量的命令味道。
“跪这儿。”
墨寒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瞬。他金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视线落在那处位置——跪下去,他的视线将只能勉强触及她腰腹以下,和那满桌他根本无心去看的菜肴。这是一个刻意设计好的、极尽羞辱的姿态。湿冷的衣物黏在身上,带来阵阵寒意,让他对这种屈辱的姿势更加抗拒。
他下颌绷紧,沉默地站着,没有任何动作。那是一种无声的、冰冷的反抗。
帐外,一个年轻蛇族战士带着哭腔的、短促的惊呼声格外清晰地传了进来,似乎是被强行拉扯了一下。
林娆的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看着墨寒,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浅笑。“看来,需要一点提醒。”
她的指尖看似随意地轻轻碰触了一下手腕上一个不起眼的符文。
下一秒,墨寒脖颈上的锁魂圈骤然亮起刺眼的蓝白色电光!
“呃啊——!”
一声压抑不住的、极度痛苦的闷哼从墨寒紧咬的牙关中迸发出来!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剧烈抽搐起来,强大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全身,撕裂了他的神经,摧毁了他所有的抵抗力量。
他根本无法维持站立,双腿一软,重重地向前栽倒,单膝跪地的姿势瞬间变成几乎扑倒在地。他一只手猛地撑住地面,手指死死抠进柔软的绒毯里,手背青筋暴起。另一只手则痛苦地抓向自己的脖颈,却在碰到那散发着恐怖能量和灼热的项圈前,又无力地垂下。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像秋风中的落叶,每一次痉挛都牵扯着湿冷的兽皮衣物,带来更难受的摩擦感。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与冰凉的湿衣混在一起。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死死抵着地毯,银白的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脸颊和脖颈上,金色的瞳孔因剧烈的痛楚而涣散了一瞬,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痛苦和更深沉的屈辱。
电流只持续了短短两三秒,但对于墨寒来说,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当那可怕的蓝白色光芒和灼痛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时,他几乎虚脱,浑身像是被彻底碾碎后又勉强拼凑起来,只剩下细微的、不受控制的颤抖和无处不在的酸痛与麻痹。湿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