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镇霜寒
残冬腊月,北风卷着碎雪掠过汴梁城外的“落马镇”。李云歌牵着缰绳,乌骓马踏在结霜的青石板上,发出“咯吱”声响。苏婉清裹紧狐裘斗篷,指着街角挂着“醉仙楼”幌子的酒肆:“前面歇歇脚吧,这风刮得人骨头都疼。”
两人刚踏入酒肆,一股混着酒肉香的热气扑面而来。大堂里坐满了赶脚的镖师和行商,靠窗一桌却格外显眼——一个青衫书生正低头看书,桌上摆着两碟茴香豆,身边斜倚着柄油纸伞,伞骨竟是精铁所制。
“客官里面请!要点什么?”店小二擦着桌子迎上来。李云歌刚要点菜,忽听“啪”的一声,邻桌一个络腮胡大汉拍案而起:“老子明明给的是足值的碎银,你这泼皮怎敢说是假钱?”
店小二吓得脸色发白:“客官明鉴,这银子……”他话未说完,大汉猛地甩出铜钱,正中店小二额头。苏婉清眉头微蹙,见那铜钱边缘刻着细小的毒蛇纹路——正是赵风扬余党惯用的标记。
二、青衫现影
李云歌不动声色地按住剑柄,却见青衫书生头也不抬,指尖夹起一粒茴香豆弹出,精准打在铜钱上。“当”的一声,铜钱倒飞回去,钉入木柱三寸。大汉脸色大变:“阁下何人?”
书生合上书卷,抬眸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在下沈墨,不过是个过路的书生。”他声音清朗,袖口却渗出几缕几乎看不见的青烟。苏婉清嗅觉灵敏,闻到那烟味带着微甜,正是“牵机引”的前调——一种能让人经脉迟缓的迷药。
“沈兄好功夫。”李云歌上前一步,故意挡在苏婉清身前,“在下李云歌,这位是苏婉清,也是过路的。”沈墨目光在两人腰间的玄铁令上一扫,嘴角微扬:“原来是玄机门的朋友。赵某余党近来在这一带活动,两位可要小心。”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冲进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为首者手持锯齿刀,直奔络腮胡大汉:“叛徒!竟敢私吞还魂玉的赏银!”大汉怪叫一声,从靴中拔出毒匕,却在挥刀时突然捂住心口,七窍流出黑血倒毙。
三、毒计暗藏
“不好!是‘七步断魂散’!”苏婉清惊呼,同时甩出软鞭卷住最近的蒙面人。那人身子一僵,竟从袖中弹出数枚毒针。沈墨见状,油纸伞“唰”地展开,伞面弹出细密的钢丝网,将毒针尽数兜住。
“撤!”锯齿刀头领见势不妙,抛出烟雾弹。李云歌挥剑劈开烟雾,却见沈墨已追至巷口,手中多了个瓷瓶,对着蒙面人背影洒出粉末。那些人惨叫着倒地,身上迅速泛起红疮。
“沈兄这是……”李云歌追上前,见倒地者已气绝,脸上布满诡异的青纹。沈墨收起瓷瓶,掸了掸衣袖:“不过是些见血封喉的‘化尸粉’,免得他们污了街道。”他说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寻常琐事。
四、医者本心
回到醉仙楼,沈墨已让店小二用石灰水清理了血迹。他从书中取出一张药方递给李云歌:“方才那大汉中了慢性毒药,被灭口前发作了。这是解药方子,或许能救些人。”
苏婉清接过药方,见上面写着“犀角地黄汤”加减,却多了几味罕见的解毒药。“沈兄懂医术?”沈墨苦笑:“略懂皮毛。家师曾是太医局判,只因不愿为金人调配毒药,被诬陷下狱……”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上面刻着“医”字。
李云歌想起玄真道长提及的太医局旧事,心中一动:“沈兄可认识一位姓林的太医?”沈墨猛地抬头:“林师叔!您知道他的下落?”原来沈墨本名林墨,是前太医局判林正清的关门弟子,因师门被陷害,才隐姓埋名行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