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躲不过世俗的磋磨。
父亲将她许给了县里一个秀才,家境清贫,婆婆刻薄。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挑水、洗衣、做饭,手指早已粗糙得不像十八岁姑娘的手。而她的丈夫,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做,甚至不曾为她描过一次眉。
“听说雪月城又办赏花宴了?”隔壁卖豆腐的刘婶挎着篮子路过,语气艳羡,“那夜城主对夫人真是宠到骨子里,连女儿习武用的木剑都是亲自雕的……”
柳如烟的手一抖,柴火“啪”地掉进灶膛,溅起一片火星。
雪月城。夜无尘。
这个名字像一根刺,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她曾以为,避开他就能避开悲剧。可如今呢?她活得像个蝼蚁,而那个本该囚禁她的恶魔,却成了江湖上人人称羡的佳话——爱妻如命,儿女双全,连朝廷都要敬他三分。
“凭什么……”她盯着跳动的火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如果当初她没有逃……如果她救了他……
“发什么呆!”婆婆掀开帘子,一巴掌拍在她背上,“粥都糊了!败家东西!”
柳如烟麻木地站起身,舀出焦黑的粥。
窗外,夕阳西下,远处山峦如黛。而几百里外的雪月城,此刻应当灯火辉煌,欢声笑语吧?
她忽然想起前世被囚禁的那些日子——夜无尘命人用金丝楠木为她打造梳妆台,锦衣玉食堆满房间,哪怕她咬破他的手腕,他也只是冷笑:“你逃不掉。”
而现在,她自由了。
可这自由,比囚笼更令人窒息。
她后悔了,但却无力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