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女人推让间,驴车已经装得满满当当。周嫂子看着快要压垮的车架,突然压低声音:听说没?
温暖手上动作一顿。
之前在师部堵着秦副团长献殷勤,周嫂子撇撇嘴,被政委撞个正着,好一顿批评!响军队形象
李嫂子啐了一口:活该!我们温妹子是什么人,就敢
嫂子!温暖耳根发烫,赶紧打断,天不早了,咱们回吧。
回程的驴车吱呀作响,几乎要被物资压垮。温暖抱着新买的棉花,望着远处苍茫的山色。周嫂子突然感叹:今年冬天,咱们都能过个暖和年了。
是啊,温暖在心里默默应和。有这些储备,有那个人的怀抱,再冷的冬天也不怕。
天色擦黑之时,秦厉踏着薄霜回到小院。推开院门,浓郁的香气便扑面而来——参鸡汤的鲜香混着白面馍馍的麦香,在寒冷的空气中格外诱人。
灶台前,温暖正踮着脚往吊柜里放新买的干货。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回:洗手吃饭,参鸡汤快炖好了。
秦厉放下军帽,目光扫过墙角新添的腌菜缸、桌上堆满的山货,最后落在灶台边那个小心翼翼的身影上。他走过去,从背后接过她手里的榛蘑罐子,顺势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买了这么多?
温暖转身,献宝似的捧出那支山参:看!老猎户新挖到的,比上次那些还好!
阳光下,山参的根须舒展如须发,芦碗密得像记载年轮的古树皮。秦厉眸光微动,从军装口袋掏出个油纸包:芝麻糖。
温暖眼睛一亮,正要接过,却被他突然举高。先吃饭。他语气不容置疑,却藏着一丝宠溺。
饭桌上,参鸡汤冒着热气,金黄的油花上飘着几粒枸杞。秦厉喝了一口,眉头舒展:好喝。
简单的评价,却让温暖脸上笑容浮现。她夹了块鸡肉给他:老猎户说,这支参配天麻炖最好话到一半突然停住,想起李嫂子说的闲话。
秦厉抬眼看她:怎么?
温暖摇摇头,低头扒饭。煤油灯的光晕映在她微微泛红的耳尖上,像抹了胭脂。
窗外,山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两只兔子在新搭的窝里挤成一团,而屋内,新买的腌菜缸静静立在墙角,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寒冬。
这一刻,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显得那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