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靠在窗边软榻上,看宫人们忙着移植新到的牡丹。这些日子萧临渊虽恢复了早朝,却把大半政务都搬到了栖梧宫偏殿处理。
娘娘,小皇子和小公主来请安了。乳母抱着两个襁褓跪在帘外。
温暖刚要伸手,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萧临渊直接把人搂回怀里:看什么?瞥了眼孩子,丑得很。
——分明是粉雕玉琢的婴孩。
——偏被亲爹嫌弃得像什么脏东西。
温暖无奈地戳他胸口:陛下取的名字才过分。哪有皇子叫(宴),公主叫(宁)的?
平安康宁的意思。帝王面不改色地胡说,顺手把玩着她垂落的发丝,礼部在拟封后章程了,暖暖有什么要求?
窗外春光明媚,照得满室生辉。谁还记得三日前,这里还弥漫着散不去的血腥气?
栖梧宫的夜风带着初春的暖意,温暖蜷在萧临渊怀里,指尖无意识地绕着他寝衣的系带。
封后大典那日她声音轻得像羽毛,陛下会一直陪着暖暖吗?
萧临渊低笑,捉住她作乱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咬:当然。另一只手抚上她尚未完全恢复的腰腹,朕的小猫儿怕人多,朕记得?
温暖仰头,正好看见帝王眼中毫不掩饰的宠溺。窗外月光透过纱帐,在他凌厉的轮廓上镀了层柔和的银边。
——这样温柔的陛下,只有她能看见。
慈宁宫的废墟上,工部正督建新的佛堂。老太监揣着密信匆匆走过,却被暗卫拦下。
大人明鉴!老太监跪地磕头,这是太后不,是柳氏给娘家的
侍卫首领冷笑一声,将信纸抖开——上面满是泪痕,字迹模糊得几乎无法辨认。谁能想到,曾经叱咤后宫的太后,如今连笔墨都要靠眼泪研磨?
告诉柳氏。暗卫将信扔进火盆,柳家正等着秋后问斩,别白费力气了。
偏殿里,两个小团子正在乳母怀里咿咿呀呀。小公主突然抓住哥哥的襁褓带子,惹得小皇子瘪嘴要哭。
哎哟小祖宗!赶紧分开他们,可别惊动了
话音未落,殿门突然打开。萧临渊抱着温暖立在门口,脸色阴沉:吵什么?
温暖却眼前一亮:陛下,他们在玩呢!要下地,让我抱抱
帝王不情不愿地松手,目光却死死盯着两个孩子。当温暖接过小公主时,那粉团子突然咧嘴笑了,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
萧临渊眉头一跳——这丫头,居然和暖暖一样有酒窝?
陛下温暖抱着孩子蹭到他身边,您看宁儿多像您。
小公主适时地抓住父亲一缕头发,咯咯笑起来。
——那一刻,帝王感觉这小东西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钦天监选定的吉日来得很快。这日清晨,温暖被十几个宫女嬷嬷围着梳妆,沉重的凤冠压得她脖子发酸。
娘娘别动。老嬷嬷正给她描眉,陛下特意吩咐要画远山黛
话音未落,殿门突然被推开。萧临渊一身明黄龙袍逆光而立,惊得满屋子人跪了一地。
朕来。
他接过螺子黛,亲自为温暖描眉。动作轻柔得不像话,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
陛下温暖小声提醒,这不合规矩
萧临渊低笑,在她眉心落下最后一笔:朕就是规矩。
礼炮鸣响时,帝王握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高台。温暖看着脚下绵延的红毯,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雪天——她递出的那个暖炉,竟暖化了这样一个人的心。
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