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六年冬月下旬，北风卷着残雪，在官道上织出一片冷雾。赵烈率领的北上队伍踏着积雪，终于抵达卫辉府——这座扼守南北要道的中原重镇，城墙虽有战火留下的斑驳痕迹，城门内却仍透着几分生气：商贩裹着油光发亮的厚棉袄，在街角支起炭火摊叫卖热汤，行人缩着脖子匆匆而过，只是眼底藏不住对时局的忧虑。
“将军，城外有处驿站，咱们先在那儿休整半日吧？”王二柱勒住马，通红的手揉了揉冻得发僵的耳朵，“弟兄们扛着囚车走了三天，脚都冻裂了，再赶下去怕是要有人病倒。”
赵烈抬眼望向远处的驿站，又回头看了眼两辆囚车——李自成裹着士兵递来的粗布稻草，缩在角落，双目紧闭，只有偶尔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醒着；张献忠则扒着囚车栏杆，对着看守士兵骂骂咧咧，声音被寒风刮得断断续续。他点头道：“就去驿站休整，你带五十人看守囚车，我带刘师傅和两名亲兵进城，见卫辉知府周文渊，申领些粮草和炭火。”
卫辉知府衙门坐落在城中心，朱漆大门的铜环锈迹斑斑，门前石狮子的鬃毛被战火熏成了焦黑色。赵烈刚走到门口，一个清瘦的身影就从里面快步迎了出来，正是卫辉知府周文渊。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官袍，腰间系着褪色的玉带，眼神却亮得像燃着的炭火，拱手时袖口露出的棉絮都清晰可见：“下官周文渊，见过赵将军！将军平定闯贼、献贼，押解逆首北上，真是救大明于危难啊！”
“周知府客气了，不过是尽本职罢了。”赵烈回礼，开门见山，“此次前来，一是通报押解进展，二是想向府衙申领些粮草和炭火——弟兄们顶风冒雪赶路，御寒之物实在紧缺。”
“粮草和炭火早已备好！”周文渊连忙引着众人往里走，穿过栽着几棵枯树的庭院，压低声音道，“将军，您可得多留个心眼——这几日卫辉城里来了些生人，穿着短打，腰里都藏着家伙，白天在驿站附近转悠，晚上就钻小巷子，行踪诡秘得很。”
赵烈脚步一顿——周文渊这话，正好印证了他心中隐隐的不安。他刚要追问细节，侧门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摇着折扇走了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扇面上“清风明月”四个字被他摇得晃眼：“赵将军大驾光临，下官卫辉通判李嵩，有失远迎啊！”
李嵩快步上前，手里托着个沉甸甸的锦盒，盒盖缝隙里露出一抹金黄：“将军一路辛苦，这点薄礼是下官的心意，里面是五十两黄金和一串南海明珠，您收下，后续府衙供应粮草，下官保证优先给您的队伍！”
赵烈的目光落在锦盒上，眉头微蹙——李嵩这一身锦袍，与周文渊的寒酸形成鲜明对比，而卫辉刚遭战乱，府衙财政拮据，他哪来这么多钱财？不等赵烈开口，李嵩已将锦盒递到他面前，指尖的玉扳指在阳光下闪着光：“将军，您就别客气了，咱们都是为大明效力，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李通判，”赵烈抬手挡住锦盒，语气平淡，“本职领兵平叛，只领朝廷俸禄，不受私礼。粮草物资按规矩申领即可，礼物你收回去吧。”
李嵩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悦，又立刻掩饰过去。周文渊连忙打圆场：“李通判也是一片好意，将军莫怪，咱们先去正厅谈粮草清单吧。”
走进正厅，周文渊让人拿来笔墨和清单，刚要递到赵烈手中，赵烈脑海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机械提示音，淡蓝色的系统面板瞬间弹出，警示灯闪烁得刺眼：
【检测到宿主周围存在敌意目标，触发“危机预警”
【关联信息：李嵩与李自成旧部李过有书信往来，约定今日午时在驿站外埋伏，劫持囚车放走李自成；其已勾结城中乱匪两百余人，藏在驿站东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