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边行人穿着蓝、绿、灰为主的衣服,步伐匆匆。
醒目的标语口号刷在临街的围墙上。
“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
“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提高警惕,保卫祖国,准备打仗!”
“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灰蒙蒙的天空和单调的环境色构成了一幅充满时代压抑感的画卷。
与香江街头飘散的香水与发蜡的混合香气不同,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更真实的气味。
煤球燃烧后的硫磺味、自行车轮胎碾过湿地的泥水味、国营小饭店飘出的油烟味,还有南方特有潮气带来的淡淡霉味。
包钰钢和陈铭的车队在一家显得比较 高档”的招待所前停了下来。
这已是羊城最好的对外接待场所之一,但在见惯奢华的包钰钢和陈铭眼里,只能算是干净朴素。
穿着深蓝色咔叽布工作服的招待所工作人员看到车队,几个年轻人眼睛都直了。傻傻的盯着锃亮的奔驰和劳斯莱斯外壳看。
当沈梦玉、刘奕妃、刘奕玫依次从奔驰车里下来时,这朴素的环境与她们精致的美貌、合身的连衣裙形成了强烈的的对比。
一个正在擦窗户的小年轻愣愣地看着刚从车里探身出来、身姿窈窕的刘奕妃,手里的抹布 “啪嗒” 一声掉进了水桶里。
旁边一个年纪稍大,看起来像个小干部的男人本来在记录车牌号,猛地抬起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眼神里混杂着强烈的嫌恶、隐约的震惊和一丝根本压制不住、连他自己也不想承认的惊艳与贪婪。
“哼!资本家!地主老财!”
这几乎是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居民心里或压抑或小声说出口的普遍想法。
“瞧瞧这车,瞧瞧她们穿的。”
“ 还一人带着仨。”
“ 肯定不是好东西!”
“真他妈不是东西,资本主义都该死”
不断有人在心里低声咒骂。
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陈铭和他身边的三个女人。
包钰钢的随员和陈铭的保镖们无声地将这群人隔绝开一段距离,神情严肃紧绷。
招待所的主任闻讯匆匆迎出来接待包钰钢时,态度自然是热情恭敬。
但当目光扫过站在陈铭身边如同明珠美玉的沈梦玉三人,热情的笑容不由得僵了一瞬、
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得有些发白的中山装领口,眼神深处那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
有对上级指令必须接待的压力和敬畏,有对这个港商腐朽生活方式的鄙夷与震惊。
但更深处,确实掩藏着一份属于雄性本能、对这个阶级敌人艳福的极度羡慕。
这羡慕甚至让他有些不敢直视。
他干咳一声,笑容略显生硬:“包先生,陈先生,房间已经安排好了!条件有限,请多包涵!请随我来!”
分配的房间在二楼尽头的三个套间,分别给包钰钢和他的随员,以及陈铭一行人。
红漆已经斑驳的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墙壁只是简单地刷了一层白石灰。
房间里的陈设极其简单。
两张铺着素色床单的铁架子单人床,一张摇摇晃晃的木桌子,两张木质椅子,一个搪瓷脸盆架上放着一个印着 “为人民服务” 大红字的搪瓷脸盆和两个同样印着红字的白瓷水杯。
角落里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