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天一早,陆哂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一阵油响。
他拖着步子走到厨房门口,探了个头进去,就瞅见晏月身上套著件格子围裙,在灶台前边忙忙碌碌。
大概是听见了走廊上的脚步声,她回过头来,扎起的马尾在脑后甩出一个弧度。
“你醒了?”
“醒了醒了。”陆哂又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水喝多了,憋得慌。”
“倒是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会儿?”
他看了眼晏月脸上的黑眼圈。一夜过去这眼圈好像比之前淡了一点,但
“我平时也是这时候起床。”晏月一边回著话,一边端起一碗已经提前搅匀的蛋液,绕着圈儿均匀地浇进已经烧热了油的平底锅里。
又是一阵噼啪作响。
陆哂站在厨房门口,呆呆地盯着她手上的动作看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因为没睡够而混里混沌的大脑逐渐清晰。
“话说你这是在干嘛?”
“如你所见,煎蛋。”
晏月握著锅把一颠手腕,已经初步定型的蛋饼听话地在半空中翻了个面儿,又重新落回了平底锅里。
昨天晚上没回宿舍,今天自然也没法和平常一样,从学校食堂给陆哂带早饭。所以她起床之后就来厨房看了看,发现米缸里有米,冰箱里有蛋,边上的菜篓里甚至还有几颗没来得及吃的青菜。
那还说什么呢?虽然没法和食堂一样,整出那些需要和面的麻烦点心,但煮个粥炒个蛋还是不在话下。
反正这些东西对她来说也不用花什么工夫,自己做的总比外边早餐铺子好。
她把已经呈现出金黄色的蛋饼重新搁回灶上,再回头看了眼陆哂眼角上挂著的眼屎。
“去洗洗吧,马上吃饭了。”
待两人装着一肚子菜粥和炒蛋下楼,迎来的是单元门口车棚底下一众乘凉老头的集体注目礼。
赵临风这边还正和老邓还有其他老头吹着牛呢,说什么哪个会议上自己力排众议,横推十万里,镇压一切领导,硬是把某某某的观点驳了回去,抬头一看差点没把手上的蒲扇掉地上。
他是知道这俩人指定有一腿,毕竟谁家姑娘没事儿跑来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小店坐班——但确实没想到他们的进展能这么快。
这就已经住一间屋了?
他看着晨光下晏月干净亮丽的容颜,心中莫名涌起一种白菜被猪拱了的痛心疾首。
现在的年轻人啊!
而其他老头也没见得有好到哪去。这些天来他们里的大多数都已经记住了这个每天在小店、公寓和菜场三头跑的漂亮姑娘,此刻见她一大早和陆哂并肩从单元楼里出来,给他们的震撼不亚于第一次听说文华的正教授得到六十五岁才能退休。
而在众老头如动物园观猴般的目光中,这两个人还真就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
一个是没脸没皮,一个则是根本没搞清楚状况。
“早啊——嘶!”
陆哂一如既往地凑过去打招呼,下一秒小腿上就被人用扇子来了一下。
“不是,您没事儿敲我干嘛?”
“我警告你啊,人姑娘愿意跟你是她的事儿,你小子可给我悠着点”赵临风眼睛瞪得比铜铃大,压着嗓子扯过陆哂的领子。
“赵教授,邓教授。”晏月跟在陆哂身后也走了上来,向两老头微微俯了俯身。
“诶,小晏,今天这么早啊。”赵临风那张先前还和金刚力士似的黑脸一下子变得慈祥和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