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室友挺有个性啊。”陆哂把手上的书翻过一页。
“是吗?我觉得她人挺好的。”晏月在电脑上重新整理今天早课时记的笔记。
和陆哂相处了这么两三天,她大概也有点习惯了这男人的说话方式。大概就是好话赖说,赖话好说,总能在不吐脏字的情况下惹得人心中刺挠。
比方说这句话里的“挺有个性”,其实翻译过来就是“我觉得她不太正常”。
晏月对自己的室友都挺有好感,甚至还觉得有点亏欠。毕竟连前男友处了一年之后都把她当仇人整——在她看来能容忍自己这个怪咖三年的人实在不多。
更别提去年一整年她都因为学生会的事务早出晚归,多少对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室友有点影响。但人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还经常轮流给忙到没时间去食堂的自己带饭。
对了,还有这回事。
“你今天买了什么菜?”晏月扭头问道。
今天她上午有课,没法来店里更没法去菜场,所以买菜的活只能交给陆哂自己。
陆哂此时正躺在椅子上掰手指玩,闻言抬起头。
“啊?哦,我没买。”
“你不是说周五你来买吗?”
“但是今天不用做饭啊。”陆哂摊开手,“我没和你说过吗?”
“没有。”晏月口气冰冷。
“那现在我跟你说过了。”
“今天不在店里吃饭,你也不用在店里一直待到晚上——乐意待着也行,反正你也有钥匙。饭钱一会儿我微信转你。”
“你要出门?”晏月问道。
“是啊。”陆哂笑了笑,“今晚在外头有个局,和认识的几头牲口一起吃饭。还是说你也想一起去?”
“我去合适吗?”
“不太合适。”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
“因为不问我怕你觉得受冷落。”他说,“你知道的,本店一向主张人性化管理。”
晚六点,大学路。
与共青家园那边的冷清相比,这条紧贴在文华校园正南门处的半步行街贯穿了大学与整个沪市最热闹的商圈之一,从而成为学生与附近居民乃至外地游客吃饭找乐子的最佳去处。
街上到处是三三两两的男女学生,想要快速在人群中穿行只能模仿螃蟹横著走的行动模式。本来宽阔的人行道上塞满了小酒吧和s风餐厅的露天卡座与霓虹灯牌,让人流如织的街面显得分外拥挤。
一边毫无诚意地说著不好意思一边挤过一对手拉手在路中央当路障的小情侣,陆哂闪身穿进主干道边一条阴暗的小巷,经历七拐八弯,最后来到一家貌不惊人的川菜馆前。
川菜馆的招牌和他那家小卖部有的一拼,红色底板上用黄字写着个“川渝小厨”,都是破破烂烂,还多了几分烟熏火燎的痕迹,与外边那些网红小资风的时髦店面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这店有一点和小卖部不太一样,那就是这店有客人,而且有很多。
从川菜馆边几扇不太干净的落地玻璃望进去,整个一楼的桌边都坐满了人,店内烟气缭绕,站在门口都能闻见那一股川渝菜独有的辣子香气,让陆哂忍不住回想起几天前的椒麻鱼。
他推开门走进馆子里,菜的热气与香气和大功率空调的冷气混在一起扑面而来,耳边满是嘈杂的谈笑声。
“陈哥!”陆哂扯著嗓子和柜台后埋头忙活的中年男人打了个招呼。
陈哥额头上围了块白毛巾,身上裹着块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