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行?”
“对,握住,别松手。狐恋雯血 无错内容”
陆哂双手握著一只大号漏勺,漏勺里颤颤巍巍地装着大半只已经在油里滚过一遍的三黄鸡,一旁的晏月则面无表情地用另一只汤勺不断从下方的锅里盛起沸腾的滚油,一勺勺地浇在鸡身上。整个场景如同油锅地狱,晏月是那个负责行刑的刽子手,陆哂则是一边打下手的小鬼。
如果忽视鸡身上传来的,混合著油脂和香料的诱人香气的话。
鸡皮随着一勺勺滚油的落下而紧缩、发脆,颜色也逐渐由白中透黄的嫩黄变为了纯正的金黄。
“可以了?”
“可以了。”晏月宣布。
陆哂等剩下的油从漏勺的间隙中落下,再把勺子上的鸡倒在一边已经铺好吸油纸的菜板上。
他这会儿已经对晏月的厨艺没了一点质疑,尤其是在后者表演了快刀片鱼、花样切丝、手探油温等一系列绝活之后。看看这只鸡吧,光是看就知道好吃的要命。
“现在切吗?”他看着那只焦香扑鼻的鸡咽了口口水。
“不急,让它稍微凉一会儿。”晏月手脚利索地把锅里炸鸡的剩油倒出来了一大半,撇掉里面的渣子,旺火,丢进去一把青花椒。
花椒的刺鼻香味随着油烟一同腾起。她再向锅里加进一把切配好的青红小米辣,层次鲜明的辣子香气弥漫在厨房之中,即使是油烟机全力运转,一时也没法将之抽离殆尽。
最后一步就是把熬好的辣油浇在一边早已烫好的鱼片鱼汤上。热油遇水发出一阵悦耳的嗤嗤声,将香气又催的浓了几分。鲜,香,辣,这就是巴蜀江湖菜最重要的本味儿。
天色渐晚。
窗外再次传来了傍晚小区里特有的那种带些安静的热闹。远远传来的车声、孩童嬉闹声与老人的交谈声混在一起,加以左邻右舍开火做饭的油烟味,汇聚成了一股独特的烟火气。
而此时此刻,陆哂屋子里的菜香无疑也成了这烟火气的一部分,而且是尤为突出的一部分。
陆哂把那盘浇上了浇汁,从鸡头到鸡身子都规规矩矩地切块摆盘,盘边上还装饰了几朵了薄荷叶的油淋鸡摆到客厅里那张万年不用的餐桌上。
桌上已经放了两道菜,一盆椒麻鱼,一盘酸辣土豆丝,加上这盘油淋鸡就彻底齐活。
既然两人都已经在这,再要把饭菜搬去小店就多少有点多此一举的意思。何况这菜式也不能像昨天一样装进盒饭,白瞎了这么好的摆盘。
于是相当自然的,这顿饭就变成了在陆哂家里吃。
陆哂扶著椅背看向厨房,见晏月正好脱掉围裙和袖套从里面出来,盘起的发髻悬在脑后,光洁的额头上沾著些细密的汗珠。
他一时有些恍神。
上次有人在家给自己做饭还是什么时候?三年前?自那之后好像还是第一次。
记忆与现实似乎戏剧性地杂糅在了一起。不清不楚,但却又刻骨铭心。
“怎么了?”晏月在桌前坐下。
陆哂回过神来。
“没什么,感叹一下而已。”他递过去一罐刚从冰箱里掏出来的可乐,“大厨辛苦了。
开小卖部就是会有这种好处——不管赚不赚钱,但起码家里永远不会缺这些吃吃喝喝的玩意。
晏月仰起脖子,解开脑后的发髻,乌黑的长发披散而下,再被束作一股清爽的马尾。
她打开可乐啜了一口。冰凉的棕色液体顺着嗓子滑下,驱散了之前厨房中油烟带来的暑意。
“其实还好,这两个菜都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