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仓内,烛火在寒风中摇曳不定,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胖堂主膀大腰圆背,用胖胖的手指在地上画出密道走向,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这条暗道荒废多年,里头有机关,不过年久失修也不用害怕,而且确实能直通地牢。”
“我和苏瑾去探路。”凌羽握紧腰间软剑,目光扫过墙角布满蛛网的暗门。那扇门嵌在砖石之间,若不仔细查看,根本难以发现。苏瑾则将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刀刃映出她冷静的面容。
慕清玄双手抱臂,腰间流星锤随着动作发出细微的哗啦声:“外面火势一起,那些贼子肯定乱成一锅粥。我们守在这里,见机行事。”楚逸点头,将猎刀别在腰间,眼神警惕地望向窗外。
凌羽和苏瑾轻手轻脚地推开暗门,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密道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凌羽摸出火折子点燃,昏黄的光亮中,蛛网在头顶交错,石壁上布满青苔。
“小心脚下。”苏瑾突然低声提醒。凌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地上散落着几具白骨,骨头上还残留着森森铁链。“看来这密道并非无人知晓。”凌羽皱了皱眉,用剑尖挑开蛛网,继续向前。
密道蜿蜒曲折,时而狭窄得仅容一人通过,时而豁然开朗。两人屏息前行,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突然,前方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还有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凌羽和苏瑾对视一眼,同时熄灭了火折子,隐入黑暗之中。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手持火把的喽啰骂骂咧咧地经过。待他走远,两人才重新点亮火折子。拐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道铁门,门后隐约传来痛苦的呻吟和粗重的喘息声。
苏瑾将耳朵贴在铁门上,仔细分辨里面的动静。凌羽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手中软剑随时准备出鞘。“至少有几十个人,”苏瑾低声道,“还有女人和孩子的声音。”
铁门后的黑暗如同活物,贪婪地吞噬着火把微弱的光。凌羽和苏瑾屏住呼吸凑近门缝,腐臭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令人作呕。透过门缝,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瞳孔骤缩——十几个身影蜷缩在潮湿的墙根下,铁链拖曳的声响中夹杂着压抑的啜泣。
墙角的老妪头发灰白打结,身上的粗布衣裳沾满血污与脓水,她怀中抱着个五六岁的孩童。孩子面色惨白如纸,脖颈处溃烂的伤口爬满蛆虫,却因太过虚弱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偶尔抽搐着发出气若游丝的呜咽。老妪浑浊的眼中没有泪水,只是机械地哼着走调的童谣,枯槁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孩子冰凉的后背。
另一边,年轻妇人被铁链锁在铁桩上,双臂扭曲得不成形状。她的左眼早已被挖去,空荡荡的眼窝里凝结着黑血,半张脸肿得发紫。当她听见门外细微的响动,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撞击声中,她含混不清地嘶吼:救救我的娃他们把他扔去喂狼了话音未落,一阵剧烈咳嗽震得她浑身颤抖,指缝间渗出的血沫滴落在地上。
更深处,几个精瘦如柴的老人倚靠着彼此,凹陷的眼窝和佝偻的脊背诉说着无尽的折磨。其中一人的小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露出森森白骨,可他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头无力地撞着墙壁,喃喃自语: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在阴影最浓重的角落,三个身形臃肿的孕妇蜷缩在一起,构成了最令人心碎的画面。其中一个孕妇脸色青白如纸,腹部高高隆起,却布满青紫的淤痕,显然遭受过残忍的殴打。她艰难地侧躺着,冷汗浸透的发丝黏在脸上,因过度虚弱而发不出声音,只是紧紧攥着身下一块发馊的破布,那是她试图用来给未出生孩子的襁褓。
另一位孕妇跪坐在地上,双手被铁链吊在头顶,浮肿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