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家人就有师尊。苏瑾突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师尊就是我的家人。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了。她垂眸望着自己今天被山匪划破的袖口,不敢去看少年骤然绷紧的下颌。
我是我没有告诉他,我怕他生气。话音未落,镖车轱辘没卡死突然摇晃了一下。白砚借着惯性跌过来,温热的呼吸瞬间扑在她颈间。苏瑾嗅到他身上浓烈的酒香,混着金疮药的苦涩,下次他含糊不清地呢喃,滚烫的唇擦过她冰凉的耳垂,你师尊不在就不准喝了。特别不准和叶星辰喝。
苏瑾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用力推开他。“我凭什么听你的!”她涨红着脸,语气里带着嗔怒,“你个喝多的小孩凭什么管我?你看你自己都喝成什么样子了!”她站起身,双手抱胸,目光中满是不满,“叶师兄人很好的,对我也好。我们喝酒也会是好朋友们都在一起时候才喝一点点果子酒而已!”
白砚晃了晃脑袋,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却仍是醉眼朦胧。他仰头望着苏瑾,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叶星辰人很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又隐隐透着一丝不悦,“那他和你师尊谁更好些?”
月光突然变得格外清亮,像是要将藏在阴影里的心事都照得通透。苏瑾怔怔地望着白砚,少年眼底翻涌的情绪太过直白浓烈,让她下意识想要退缩。夜风掠过镖车,卷起她鬓角的碎发,却卷不散此刻凝滞的空气。
“他们两个不一样的。”她艰涩开口,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师尊”话音未落,白砚突然攥住她的手腕,酒气裹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哪里不一样?是叶星辰能给你的,师尊给不了?能给你的,叶星辰
苏瑾别开脸,哼了一声:你个小屁孩,我为什么要回答你?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镖车上的木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白砚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惊起檐下栖息的夜鸟。他伸手揉了揉苏瑾的发顶,酒气混着雪松气息扑面而来:好像你比我大多少似的。
大多少?大一天也是大!苏瑾拍开他的手,佯装生气地瞪着他,你不准问我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是你姐姐,明白吗?
少年突然敛了笑意,垂眸盯着自己的袖口,喉结滚动了两下:“姐姐我还真没有姐姐。”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苏瑾从未听过的沙哑。
苏瑾下意识偏头看他,月光正好落在少年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将他眼底转瞬即逝的脆弱照得清清楚楚。“你家人呢?”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看着白砚骤然绷紧的下颌,才惊觉这个问题太过唐突。
镖车上面的灯笼在风里摇晃,光影在白砚脸上明明灭灭。他忽然伸手撑住车辕,仰头望着夜空,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却没有半点温度:“都死光了。”四个字轻飘飘地砸在两人之间,惊得苏瑾呼吸一滞,“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只有一个小侄女还屁大点。”
苏瑾望着少年单薄的肩膀,突然想起平日里他总是漫不经心地调笑,打架时不要命的狠劲,还有喝酒时的张扬。原来那些刺人的锋芒下,藏着这样空荡荡的过往。她无意识地攥紧裙摆,指甲掐进掌心:怪不得这么不好管,脾气这么差,这么傲慢,还有点浪荡,原来是没有人正确引导啊。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一片寒鸦。白砚转过头时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伸手去够她鬓边的银簪:“怎么,这是心疼我了?”
苏瑾猛地拍开他探向发簪的手,镖车因动作剧烈摇晃,震落几片桃花瓣飘进车厢: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她涨红着脸往旁挪了半寸,却撞进少年直勾勾的目光里,真该有个人好好管管你了!师尊,叫他收你为徒,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