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一起了。假设在一个里巷之内,有的人家教授歌舞,有的人家讲习诗书,让孩子们随意跟随,他们一定会放弃诗书而追随歌舞。如此一来,让工匠、艺人之家学习士人的风范礼仪,百年也难以成功;而士人家的子弟模仿工匠、艺人的神态举止,一天就能学会。因此孔子称赞‘里仁为美’,孟子的母亲多次迁居,都是为了选择良好的环境。这是风俗形成的根源,不能不加以重视。朝廷每次选拔士人,都会考察他们的婚姻和仕途来决定升降,这是何等周密!至于划分地域安置居民,却让贤愚善恶之人同住一处,这是何等疏忽!如今趁着迁徙之初,土地都是公有的,划分工匠、艺人的住处,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有什么可怀疑的,却要放弃这样的美好举措呢!
“此外,南方人从前占据淮北地区时,自称是中华正统,在那里侨置了许多郡县。自从归附我朝圣明教化之后,仍然没有更改,导致名称与实际不符,文书混乱难以辨别。应当依照地理旧名,全部加以整顿改革,小的郡县合并,大的郡县分设;至于中州地区的郡县,过去因为户数稀少而合并撤销,如今人口增多,也可以恢复旧制。
“最后,君王应当以天下为家,不能有私心。仓库里的储备,是用来供给军队和国家使用的,除非有功德的人,否则不应当随意赏赐。在朝的各位权贵,已经享受丰厚的俸禄;近来的赏赐,动辄数以千计。如果把这些财物分给鳏寡孤独的百姓,就能够救济很多人;如今却直接赏赐给亲近的大臣,这恐怕不符合孔子‘周济困急,不接济富裕’的教诲。”孝文帝阅读了他的奏疏,非常赞赏。
三月,孝文帝让群臣再次讨论迁都的利弊,各自陈述见解。燕州刺史穆罴说:“如今四方尚未平定,不宜迁都。况且征伐作战需要马匹,没有马匹怎能取胜?”孝文帝说:“平城的马厩牧场众多,何必担心没有马匹!如今平城位于恒山以北,属于九州之外,不是帝王建都的合适之地。”尚书于果说:“我并非认为平城比洛阳更美好。只是自先帝以来,长久居住于此,百姓安居乐业;一旦南迁,众人心中必然不悦。”平阳公拓跋丕说:“迁都乃是大事,应当通过占卜来决定。”孝文帝说:“从前周公、邵公那样的圣贤,才能通过占卜选定建都之地。如今没有这样的圣贤,占卜又有什么用处!况且占卜是为了决断疑虑,没有疑虑何必占卜!黄帝占卜时龟甲烧焦,天老说‘这是吉兆’,黄帝听从了他的建议。由此可见,圣贤之人能预知未来,比龟甲占卜更为准确。君王以四海为家,或南或北,没有固定不变的都城!我的远祖世代居住在北方荒野,平文皇帝开始定都东木根山,昭成皇帝又营建盛乐城,道武皇帝迁都平城。我有幸遇上天下太平、消除残暴的时运,为何不能迁都呢!”群臣不敢再发表异议。穆罴是穆寿的孙子,于果是于烈的弟弟。癸酉日,孝文帝亲临朝堂,部署迁都后留守和迁徙的人员安排。
夏季四月辛巳日,南齐武陵昭王萧晔去世。
戊子日,竟陵文宣王萧子良因忧虑过度去世。郁林王一直担心萧子良发动变乱,听闻他去世的消息,十分高兴。
对此,司马光说:孔子称“鄙陋之人不可与他共事君主。未得到权势时,担忧得不到;得到权势后,又担忧失去。如果担忧失去权势,就会无所不为”。王融趁国家危难之机谋求侥幸,企图废黜太子、另立新君。萧子良是当时的贤明藩王,虽然一向以忠诚谨慎自居,却不免因忧虑而死。探究其中缘由,正是因为王融急于追求富贵罢了。轻率浮躁之人,怎能亲近呢!
北魏录尚书事广陵王拓跋羽上奏:“法令规定:每年年终,各州镇列出所属官员的政绩,经过两次考核后,再进行升降任免。十五年前京城官员全部经过考核,分为三等,如今已经过去三年。我请求依照外地官员的考核标准,来评定京城官员的政绩。”孝文帝说:“考核政绩是大事,应当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