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外,战云低垂如墨,曹军五万大军连营数十里,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压得城头守军连呼吸都透着滞涩。年近六旬的徐州牧陶谦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烟尘滚滚的曹军大旗,花白胡须在寒风中颤抖,枯槁的手指几乎捏碎城墙砖缝里的青苔。城内兵力不足,粮草告急,连守军的弓弦都因长期紧绷而失去了弹性——这弹丸之地,如何挡得住曹操的虎狼之师?
就在此时,“报——!”马蹄声撕开紧张的空气,一队黄甲骑兵踏破城门。为首的年轻人黄金甲未沾半点尘埃,手里握着的霸王枪泛着冷光。陶谦眯起昏花的老眼,突然抓住城墙栏杆的手青筋暴起——这分明是前段时间战吕布、抵山贼,声名鹊起的谢虎!
“主公,谢虎将军求见!”一名亲卫匆匆入内。陶谦精神一振,自从曹操大军压境,徐州危在旦夕,他已派多人前往搬救兵却都无功而返。自认与谢虎并无太多交集,这位年轻人竟能在危急时刻前来相助,实属意外。
议事厅内,谢虎昂然而立,虽年纪尚轻,却气度不凡,一双星目透着坚毅与智慧。“谢将军远道而来,不知有何高见?”陶谦恭敬问道。谢虎拱手行礼:“在下听闻徐州百姓受难,特来相助,愿效犬马之劳!”陶谦叹息道:“徐州乃我多年心血,如今却无力守护,老夫已年迈,恐怕难逃此劫。”谢虎正色道:“陶公何出此言?徐州乃战略要地,若落入曹操之手,百姓必将遭殃。在下虽不才,但愿助陶公一臂之力。”陶谦看着眼前这年轻人的胆识与魄力,彻底打消了“谢虎只为虚名”的疑虑。
接下来的日子,谢虎迅速摸清军情,制定防御策略。他亲自巡视城墙,与士兵同食同寝,很快赢得军心民心。赵云作为公孙瓒的部将,见谢虎布防时,目光始终落在城外文武饥民身上,而非案上的徐州牧印信——连暗渠堵截、粮草调配都优先考虑百姓安危,心中对这份“重民轻权”的胸襟愈发敬佩。在一次军议上,赵云忍不住赞叹:“谢将军的布防真是滴水不漏!连曹军可能偷袭的暗渠都堵了,云自愧不如!”谢虎谦虚道:“赵将军过奖了,都是跟着贾诩先生学的,谈不上厉害。”
入夜,谢虎回到临时营帐,刚解下腰间的玄鸟纹玉佩——本应是他与萧如玥年少时的定情物,他戴玄鸟,她佩青鸾,如今只剩仿品。指尖触到纹路上熟悉的温度,却又因是仿品而透着几分陌生时,亲兵递来两封书信。
林晓玉的字迹娟秀如柳,墨痕里带着几分泪痕般的轻颤:“虎哥哥,瓦岗秋凉,我给你缝的夹袄让斓曦姐姐一并寄了,夹袄领口绣了朵小玄鸟,和你腰间佩的一样,上阵时穿着,就当……就当我替你焐着枪杆,别叫寒风吹得手僵。后山的白菊开了,我摘了些晒干泡茶,能清火气——只是二哥(张飞)总在寨里说,萧姐姐已嫁入荆州望族,享尽荣华。虎哥哥,你我自幼有婚约,爹娘的心意,你……可还记得?”字末的墨点晕开,像是未干的泪。
斓曦的信则写得端雅沉稳,字句间藏着不易察觉的怅然:“谢将军,当年你为救晓玉让我亦脱离苦海,亲口应下的事,我从未敢忘——你是瓦岗之主,我是受庇之人,不敢奢求别的,只愿你安好。曹军粮道火起那日,探马来报,说见着萧姑娘的旧部——正是当年镇北王府护卫,如今随她暗中查访密档,她虽是你青梅竹马,却已另寻归宿,谢将军便该断了念想。瓦岗的粮草器械已备齐,你若需支援,我即刻点兵驰援;若你无需外助,我便守着瓦岗这处安身之地,打理好后方,不叫你再受半分委屈。”
谢虎捧着信纸,指腹反复摩挲着“爹娘心意”“受庇之人”“另寻归宿”几个字,心口像被秋露浸过似的凉。张飞那句“如玥嫁了荆州士族,金尊玉贵,你别再痴心妄想”的粗话又在耳边响起,他用力攥紧玉佩,玄鸟纹硌得掌心生疼——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