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虎携貂蝉、太史慈及三百江东猛虎卫返营,心头因得太史慈这员良将而稍慰,却被营中异于往常的沉凝气氛攫住心神。行至中军大帐前,那道惯常候他归来的身影踪迹全无,他心下一沉,疾步掀帘而入。
帐内烛火摇曳,案几空荡,唯有烛台下一方素笺静静压着,似沉甸甸坠着满室清冷。他快步上前拾起,只见清秀字迹力透纸背,写着十二字,字字决绝:“君行天下道,我归旧时梦。不必寻。”
谢虎如遭雷击,僵立当场。那十二字像十二根冰针,直刺心口。他仿佛看见萧如玥落笔时,清亮眼眸中最后一点光缓缓熄灭——她曾说,他的道是“兼济天下”,而她的愿,不过是做他“一人的归途”。如今,他终究让她失望了。
“如玥……”他低声唤她名字,指节因攥紧信纸而泛白,薄纸在掌心微微颤抖。帐外,张飞的大嗓门与关羽的低语隔着一层帐幕,模糊得像另一个世界。直到此刻,他才真切明白,那个总在灯下为他擦拭霸王枪、每逢出征便彻夜悬心的女子,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从不是他的附属,而是他在杀伐征战中,唯一能让他觉得自己仍是“有血有肉之人”的归处。
就在他心神俱裂之际,帐帘猛地被一股狂风掀起,“好你个三弟!出去一趟,竟带回个娇娘子,还领来这许多江东好汉!俺给你带来许多好酒……”张飞的嗓门猛地撞进营帐,带着几分调侃与惊喜,却让帐内本就凝滞的气氛更添几分撕裂般的紧张。他话音未落,便见谢虎背对着他,肩头绷带上渗出的血迹愈发刺目,那挺直的身影竟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萧索。
关羽紧随其后,丹凤眼扫过帐内,见谢虎手中紧攥的信笺,心中已明了七八分。他伸手拦住还要开口的张飞,沉声道:“三弟,可是萧姑娘……”
谢虎缓缓转身,将眼底翻涌的痛苦与悔恨强行压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无妨。二哥,联军瓦解之事,我已知晓。眼下……我等需从长计议。”
他将那封信小心折好,贴身收起,仿佛收藏着一段再也回不去的光阴。此刻,他不是那个可以抛下一切去追寻儿女私情的谢虎,他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是无数人追随的旗帜。
接下来的几日,谢虎将全部精力投入到军务之中,仿佛只有如此才能暂时忘却那份蚀骨的怅惘。他亲自整训那三百江东猛虎卫,与关羽、张飞切磋武艺,又依据贾诩先前留下的策略,重新部署斥候网络,密切关注长安乃至天下各处的动向。
他变得更加沉默,也更为冷峻。只是在无人注意的深夜,他会独自一人擦拭那杆霸王枪,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萧如玥在灯下为他做着同样事情时的侧影。
他召来军中最为机敏可靠的几名亲随,低声吩咐道:“你们几人,分头行事,暗中寻访萧姑娘的下落。记住,是寻访,绝非追拿。她若不愿,不可有半分勉强,只需确认她平安,便回来报我。”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几分,“此事,不必声张。”
“诺!”亲随领命而去。
谢虎望着他们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知道在这茫茫乱世,寻人如同大海捞针。但他必须这么做,这不仅是为了找回她,更是为了告诉她,也告诉自己——他谢虎的“道”,或许注定要照亮天下,但他的“归途”,从来只愿系于一人之身。
他知道,有些错误需要时间去弥补,有些裂痕需要行动去愈合。而在那之前,他必须变得更加强大,才能在这乱世中,为她,也为所有追随他的人,撑起一片真正可以安身立命的天空。前方的路,依旧漫长且布满了荆棘。
又过了数日,谢虎虽依旧沉默,但营中的事务已步入正轨。关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