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她顺嘴问。
闻言,嵇承越举起那只擦伤明显的右手,说:“很遗憾,今晚不能陪你一起洗。我去给你热点心。”
褚吟被他这句直白又暧昧的话砸得耳根一热,方才那点探究他情绪的心思瞬间被炸飞,取而代之的是羞恼交加。
“谁要你陪了!你、你少胡说八道!"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声音不由自主拔高。
她瞪着他,眼睛里像燃着两簇小火苗,又亮又凶。这人怎么总是这样!前一秒还一副心事重重、惹人担忧的模样,下一秒就能无缝切换到这种没皮没脸的状态。
嵇承越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炸毛的样子,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乐子,慢悠悠地补充道:“我说的是事实。手伤了,不方便,你思想是不是太不健康了?"他还敢倒打一耙!
褚吟气得差点咬到舌头,伸手指着他,指尖都在微微发颤,“你.你强词夺理!”
“有吗?“嵇承越无辜挑眉,向前逼近一步,微微俯身,视线与她齐平,压低的声音带着气音,挠人心肺,“那我换个说法我很想陪你,但条件不允许,所以,很遗憾。这样够清楚了吗?”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她心尖上跳舞。褚吟被他逼得后退半步,脊背抵上了冰凉的墙面,退无可退。他身上清冽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药水味强势地笼罩下来,让她心跳失序,大脑嗡嗡作响。“清楚你个头!"她羞愤交加,抬手就想推开他,又顾忌着他手上的伤,动作在半空僵住,最后只能没好气地低吼,“让开!我要上楼!”见她真的恼了,嵇承越见好就收,低笑着直起身,让开通道,做了个“请便”的手势,眼神却依旧黏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玩味和宠溺。褚吟一刻也不想多待,踩着楼梯快步上楼。嵇承越慢吞吞跟上,直到主卧浴室传来水声,随即转身,目标明确地走向了衣帽间。
推开衣帽间的门,顶灯自动亮起,柔和的光线铺满整个空间。衣帽间很大,分区明晰。
他的目光掠过自己的那片区域,直接投向属于褚吟的那一边。一整排衣柜,井然有序。
他缓步走过去,依次打开。
第一个柜子里是各式衬衫、针织衫,颜色多以中性色为主。第二个柜子里是裤装和外套,利落的西裤、休闲长裤,以及几件剪裁精良的风衣和大衣。
第三个柜子里是家居服和运动装。
他开柜的动作不急不缓,眼神却像精准的扫描仪,掠过每一件衣物。没有。
连一条裙子的影子都没有。
他最后打开的是那个用于存放过季衣物的柜子,里面整齐叠放着的,也依然是分类好的上衣和下装,材质和款式都能看出是几年前的旧衣,但依日..…没有裙子。
嵇承越缓缓关上柜门,背对着衣帽间中央的首饰岛台,静立了片刻。空荡荡的衣柜,印证了姜幸在餐厅那句无心的嘟囔--那么多漂亮裙子说捐就捐,之后就再也没穿过。
原来是真的。
他脑海里浮现出初中跟小学时期偶然见过的,那个穿着漂亮裙子,眼神却带着孤傲倔强的少女身影。再对比现在衣柜里这片“荒芜",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酸涩难言。
那些被窃取的设计、被排挤的委屈,究竟是多大的伤害,才会让一个曾经也会精心打扮的女孩子,决绝地舍弃了代表柔软和绚烂的一部分自我,用一身利落的中性装扮,将自己武装起来?
他之前只觉得她倔强要强,此刻才更深刻地触摸到那份倔强之下,可能隐藏着的、连她自己都不愿直视的脆弱。
水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嵇承越收敛心神,迅速调整好表情,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出衣帽间。他刚带上房门,就见褚吟穿着丝质睡袍,一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从浴室走出来。
“你站在衣帽间门口干嘛?"她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