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罪归骸演终局,血亲相戮证唯一。”
“疯女方知身是饵,垂钓深渊旧日敌!”
江眠将自己化为“规则病毒”的决绝冲击,并未迎来预想中与数据洪流的正面湮灭。在她意识彻底燃烧的刹那,整个“数据育婴房”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那席卷而来的、带着绝对抹杀意志的数据风暴,在触及她核心的前一瞬,如同撞上一堵无形的壁垒,骤然凝固、分解,化作漫天飘零的、失去活力的光点,无声消散。
紧接着,是整个空间的“降维”。
淡蓝色的数据流如同退潮般迅速黯淡、剥落,露出其后锈迹斑斑、沾满不明粘稠液体的金属墙壁。冰冷的育婴箱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塌陷,连同里面那些沉睡的“母体”身影,如同被戳破的泡沫,悄无声息地化为虚无。
甜腻的消毒水气味被一股浓烈的、混合着铁锈、机油和某种生物组织腐败的恶臭所取代。明亮有序的数据空间,在几秒钟内,坍缩成一条狭窄、压抑、充满工业废墟风格的金属走廊。
江眠重重地摔落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周身沸腾的力量像是被强行塞回了一个狭小的容器,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胀痛。她剧烈地喘息着,混沌色的瞳孔警惕地扫视着这突如其来的剧变。
走廊两端延伸向未知的黑暗,头顶是稀疏闪烁、接触不良的惨白灯光,在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墙壁上布满了粗大的、裹着绝缘胶皮的管道,一些管道破裂,滴落着暗红色的、具有腐蚀性的液体,在地面的积水洼里发出“嗤嗤”的声响。
这里……不再是纯粹的数据世界,而更像是一个年久失修、发生过严重事故的……地下研究设施?或者说,是“数据育婴房”赖以存在的……物理基础?
“空间结构被强制转换了……是某种保护机制?还是……更深层的陷阱?”江眠撑起身子,靠在冰冷的金属墙壁上,快速分析着现状。她感觉到,“篡改之墨”的虚影在进入这个物理空间后,似乎变得更加活跃,甚至隐隐传来一丝……饥渴感?
“咳咳……”旁边传来虚弱的咳嗽声。
江眠转头,看到那个代号“零”的女子,也一同被抛入了这个空间。她身上的数据病号服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沾满油污的、类似工程师的连体工装。她腹部的数据光点也消失了,但隆起的轮廓依然存在,只是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因为营养不良或某种疾病造成的腹部水肿。她原本空洞的眼神,此刻却充满了茫然与……一丝属于“人类”的恐惧。
“这里……是哪里?”零的声音不再电子化,而是带着真实的颤抖,“我的……孩子呢?”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腹部。
江眠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这个“零”,似乎随着空间的转换,也发生了某种“退化”或者说……“还原”?从那个数据化的“母体”,变回了一个更接近……“人类”的存在?
“呲啦——呲啦——”
一阵电流的杂音从走廊一端的黑暗中传来,夹杂着断断续续、如同老式收音机调频般的广播声:
【…规则宣读…仅存…最后…优胜者…可…离开…】
【…规则一:猎杀…其他…‘罪裔’…收集…‘罪孽印记’…】
【…规则二:警惕…‘清道夫’…它们…清理…失败者…】
【…规则三:不得…破坏…核心…设施…违者…抹杀…】
广播声戛然而止。
“罪骸演算场?罪裔?清道夫?”江眠咀嚼着这些陌生的词汇,心中的警铃大作。这听起来,像是一个更加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