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村里充斥着漠视的嘲笑和疯癫的狗叫。
一声不吭的张双生被活活咬死了。
尸体就扔在村外的乱葬岗上。
没有人知道在死亡之时,这个弱小的孩子有多绝望。
许是天公悲怜,平地突降大雾。
这场大雾弥漫了整整十天,张双生的尸体被曝在荒野也整整十天。
当枯坟上的渡鸟连啼十日之后,张双生再一次在这一片土地上站了起来。
墓碑旁,遗弃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烂锄头。
他捡起了它,然后走向了被大雾笼罩的山村。
第十一日,大雾散尽。
但随之散去的,还有十几条人命和狗命。
鲜血侵染了这片土地,也浸染了张双生手中的锄头。
锄头褪去了锈斑,他也褪去了稚嫩。
时间明明只过去了十天,但在他身上仿佛流逝了整整十年。
他踏着血土,回到了“家”,然后背起正在啃着泥土的哥哥,走向了山坡。
“我们去哪儿?”满脸污泥的张又生用含糊不清的“婴语”问。
“去远离活人的地方。”张双生清淅地道。
年幼的双生子重新找到了他们的住所。
一个远离活人的地方——乱葬岗。
乱葬岗上,飞舞着数不清的腐虫。
嗡嗡的烦躁虫响,反倒给了他们十足的安全感。
他们刨开了无人的坟堆,以坟为家,整日与死人做伴。
时间一晃几年。
这几年间,他们没有再经历过死亡。
日子虽然苦,但却是他们一生中唯一一段平稳的日子。
本来,他们会在乱葬岗上长大、老去,然后入土。但是那几年气候异常,干旱肆虐了大地。
除了村里的一处水源,其他地方都已濒临干涸。
为了活下去,张双生不得不重新开垦起父母留下的那块土地。
那块位于村子最外围的地,虽然位置最差,但至少能够被水灌溉到。
它成为了两人的粮食来源。
事与愿违,他们想要远离活人,却又不得不和活人接触。
八年过去了。
村民们早就忘记了八年前的那场大雾,也忘记了八年前的那片血土。
人性的恶,像夏日的狂躁之风升腾而起。
终于有一天,张又生在乱葬岗上挖出了一块黄金,恰巧被一个村民发现
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
水池旁,铁锄重铸,怒火燃起。
乱葬岗下,金银双生,浴火涅盘。
八岁的张双生成长为了可怕的杀者,八岁的张又生则被永远困在了铁甲中。
为了让张又生恢复,兄弟俩在浊世中沉浮了整整十年。
十年之间,张双生杀了无数的人,想了无数的办法,但最终都失败了。
希望与绝望,象是长满刺的刀,反复刺痛着张又生脆弱的内心。
他的精神早已来到了崩溃的边缘。
最后,他们又回到了诞生之地,想从这里找到答案。
他们的生命由神馈赠,他们的结局自然也离不开神。
往后的故事,江赫都已经知道了。
“可是我们都被骗了!”张又生看着脚边的坟墓窟窿道,“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