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上歇脚,林晚秋把马大妮带来的玉米糊糊和咸菜分给大家,还拿出陆沉舟带的炒芝麻,撒在糊糊里。冬冬把自己的糊糊掰了一半给陈卫生员:“陈叔叔,你帮俺们杀虫,俺请你吃芝麻糊糊!” 陈卫生员笑着接过,咬了一口:“真香,冬冬真乖。”
下午,家属院的王主任带着两个新军属来参观,手里拿着个红册子,是 “军属育苗登记本”。“晚秋同志,” 王主任翻开册子,“老首长听说你们的苗长得这么壮,特意让俺来登记,还要把你们的育苗经验印成小册子,发给全家属院的军属,让大家都跟着种草药,为部队做贡献!” 林晚秋赶紧站起来:“都是大家伙儿帮忙,俺们也没做啥。” 王主任笑着说:“这就是互助的力量!老首长还说,秋天移栽时,后勤处会派战士来帮忙翻地。”
傍晚回家时,天已经擦黑,林晚秋点亮煤油灯,陆沉舟帮着把陶瓮搬进屋,冬冬早就困得睁不开眼,趴在炕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个小布包,里面是没吃完的炒芝麻。林晚秋坐在炕边,翻着陈卫生员给的驱虫笔记,陆沉舟则在灶边热玉米糊糊,时不时往她这边看一眼,灯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温柔。
“等秋天移栽,咱们就把后山的地分成小块,” 陆沉舟把糊糊盛进碗里,递到林晚秋面前,“让家属院的军属都来种,种出的草药一起送卫生所和哨所,让战士们冬天都能喝上甘草水。” 林晚秋接过碗,喝了口热糊糊,靠在他肩上:“好,咱们一起种,有你和大家帮忙,肯定能种出一片草药田。”
窗外的风轻轻吹着,院角的苗床里,新苗在月光下静静生长,叶片上还沾着艾草水的清香。煤油灯的光映着两人的身影,还有炕上熟睡的冬冬,屋里满是玉米糊糊的香气和淡淡的草木香。林晚秋看着身边的丈夫,想着白天大家一起驱虫护苗的场景,忽然觉得,这 1970 年的春天,虽然物资紧张,却有着最珍贵的温暖 —— 一床壮苗,一群邻里,一双相握的手,把对部队的牵挂、对生活的期盼,都融进了这苗茂情长的时光里,岁岁绵长,暖意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