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开始帮助那些正在经历衰落的维度理解它们所经历的改变。它帮助那些进入梦中的维度找到了某种形式的——新的、在梦中的充实感。
最重要的是,它开始帮助多元宇宙找到一个新的、稳定的状态——不是基于秩序或压制,而是基于——相互理解。
但过程中仍然有困难。有些维度开始怀疑——阿尔法意识是否真的在帮助,还是在用某种更加隐蔽的方式控制。
有些维度开始提出激进的要求——要求完全从梦中议会中脱离,回到某种形式的孤立状态。
有些维度则开始探索——是否有可能创建一个完全不同的、不受梦中议会影响的新的多元宇宙。
张之维在处理这些新的、不断出现的问题时,开始意识到——权力的放弃并没有减少他的责任。
相反,它增加了。
因为现在,他不仅要协调梦中议会内部的维度,还要处理那些想要离开的维度、那些想要反抗的维度、那些想要创造新东西的维度。
他变成了一个——永恒的、疲倦的、但不可缺少的协调者。
在一个深夜,张之维坐在永恒梦者创建的花园中,白素贞坐在他身边。
“我在思考,”张之维说,“是否所有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什么意思?”白素贞问。
“我改变了观察者,”张之维说,“为了给多元宇宙自由。但现在,多元宇宙正在经历可能比观察者统治更加混乱的状态。”
“也许我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也许你没有,”白素贞说,“也许这就叫做——进步。进步不是一个直线。它是一个螺旋。我们上升了,但过程中会遇到新的、从未预见过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本身就是——成长的证明。”
“但代价是什么?”张之维问,“有多少维度会因为这个改变而消失?有多少文明会因为自由而衰落?”
“我不知道,”白素贞说,“但我知道——如果你回到原来的秩序,如果你再次压制多元宇宙,代价会更加巨大。”
“因为你会压制的,不仅仅是维度本身,而是——它们存在的意义。”
张之维点了点头。
他明白了。
这就是他必须承担的——永恒的、无法摆脱的——责任。
在张之维与白素贞的对话之后的第七天,梦中议会收到了第一份正式的离脱申请。
这份申请来自一个名叫“反秩序维度”的存在。这个维度从来都不是梦中议会的活跃成员。它总是坐在最边缘,用某种——冷漠但充满了警觉的目光观察着每一场讨论。
“我们要离开,”反秩序维度的代表说。它的形态看起来像是由某种持续改变的、无法固定的能量组成的。“我们拒绝参与任何形式的、即使是民主形式的秩序。”
“你们不能这样做,”一个来自秩序导向维度的代表说,“这会破坏整个系统的平衡。”
“平衡?”反秩序维度的代表讽刺地说,“你们所谓的平衡,就是让所有不同意你们的维度都被统一的规则所约束。民主秩序仍然是秩序。平衡仍然是压制。”
梦中议会陷入了一种——深刻的、无法简单解决的沉寂。
因为这个问题触及了某个根本的东西——民主制度本身的局限性。
“你们想要去哪里?”张之维问。
“我们想要离开多元宇宙,”反秩序维度的代表说,“我们想要探索虚无。我们想要看看——在完全的无中,是否还有某种形式的存在可能性。”
“这太危险了,”观察者说,“虚无会消除你们。”
“也许,”反秩序维度的代表说,“但至少我们会以自己选择的方式消除。而不是被某个系统——无论多么民主——所定义和约束。”
张之维能感受到——这个请求中包含的某种真诚的、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