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故人垂吊,竟让她平白得了一柄剑。
感谢好心道长的馈赠。
李好抚摸着剑,爱不释手,想要此刻立马找个平坦的地方耍两招。
也罢也罢,等扫完玉阶台也不急。
李好将斗篷脱下,叠好藏在树下灌木中,用雪掩了掩,又拆下发带,将剑绑在背后,拽下自己的扫帚伙伴,白雪簌簌落了满身。
十里玉阶台,一步一景,此时云雾半遮,雪阶层层爬入云中,隐隐看不真切。李好拿着扫把沿阶而扫。昨夜雪并不大,没有积多少,况且来往之人,大都御剑来回,辛辛苦苦爬这长阶的寥寥无几,她偶尔随便扫扫,偷个懒也没人会发现。
一阶一阶登山上,扫至半途,李好气喘吁吁,握着扫把的手指有些僵麻,她直身暂歇,长呼出一口白气。
昨夜没睡,她现在有些迟钝,只觉扫起来分外吃力,这才过半,她就累得生汗。
浑身外冷内热,后背濡湿,寒气直达天灵盖。
有些不对劲。
莫不是吹了一晚崖风,受凉了罢?
这可使不得。
李好急匆匆伸手摸了摸额头,手心麻麻的,试不出什么,手背一贴,滚烫。
坏了。
就说不该多管闲事,李好悔得很。杂役生病,误工误事是一说。花灵石看病,才是要了她的小命。
前面还有一千多阶台阶,李好看那遥遥无期的尽头,手中扫帚都重了些。
扫吧扫吧,今天不用去司理堂,扫完就回寝房休息。
扫帚挥舞的飞快,李好大开大合,左右横扫,细密的枝桠划在青石上沙沙作响,飞雪四溅。
“喂,前面那个扫地的,眼瞎啊。”
一团雪球径直砸在李好后脑勺。她一个前扑,碎雪全都顺着脖颈掉进了衣服里,只觉得后背一片刺骨,惊的李好一动不敢动。
迅速反应过来,李好转身行礼。
“道长恕罪,道长恕罪。”
身后,一个漂亮小郎君,下唇一点红痣,头簪金莲,身披斗篷,白色狐毛拥簇着,绣满了精致无比的宝相莲花纹,满身金光璀璨。
此时抱胸瞪眼,仰头看着李好。
“好哇,原来是你,给小爷我下来。”
李好暗道不好,是西州金氏的人。
垂天道府掌五州,家族众多,其中以王、谢、金、宋四家为首,各掌一州。西州金氏,以宝相莲花纹为家族纹徽,善言善商,家族商行金莲阁,可交易万物,遍布浮生界。
可谓富贵至极,贵不可言。
至于李好是怎么了解的,说来话长。
十二主山中有十山,各山修道路途不同,太虚山修剑,太清山修法,相思山修医,还有符、器、阵、丹、兽、植、乐,整整十道圆满。至于还有两山,一是李好日常扫的无字山,掌律令刑法。还有就是十二主山之首,九重山了,其掌祭祀,司教学,山上设九重学宫教授基础功法和各种道途入门,以供弟子选择。
李好偷学剑法,便是借口在九重学宫擦灰抹墙,浑水摸鱼。
不过蹭了小半月的课,遇上这厮,金氏小公子,金满,字胜昔。一次欺负同学,日常辱骂杂役,两次顶撞夫子,三次翘课不来,来了也靠在椅子上,抱胸冷哼,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模样。
全身上下,实在就一张脸能瞧,脾气不行,智商不详,像一个炮仗,被人一点就炸。将仗势欺人刻在了脑门儿上。
偏偏是金氏家主的老来子,宠得不行,浑身挂满了法宝,堪称行走的百宝箱。
幸亏是在道府地界,要是在外面,这不是亮堂堂的活靶子?
李好遇见他,就是在欺负人,以后次次见他,次次在欺负人。
这次好啊,终于欺负到她头上了。
“金公子,是小的我眼拙——诶哟!”
李好攥紧扫把,一边道一边几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