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天道府千山雪(1 / 3)

垂天道府,连云山,杂役弟子膳堂。

冬至,细雪点点,山上山下一片白,日光一照,明晃晃的寒冷直钻人骨头缝儿。一座座亭台楼阁也掩在雪衣下,亮亮的,看不真切。

雪粒子懒懒散散地撞在青瓦上,惊醒了檐角铜铃。李好揣手缩颈只一昧地埋头往前挤,不知被哪个饿死鬼推搡了一把,差点扑倒在地。

“唉!哪个不长眼的,别挤啊!”

她正欲转身发作两句,寻个不快,不料扭头后颈却被扯得刺痛,昨日在玉阶台扫雪摔的淤伤又发作了。

嘶嘶两声,她摸了摸怀中冷硬的馒头,嘟囔着,到底没敢骂出声。

负伤致残,战力削弱,还是忍忍为妙。

李好仗着身材瘦小,左推右搡,从挤挤挨挨的人群中钻出去,想和这些饿死鬼拉开些距离,不成想右边那黑瘦杂役径直倒了。

“嘿!死小鬼赶着投胎啊……”那杂役被推得一个趔趄,将将站稳,就伸手要抓那绿棉袄的头巾,却只见那小子腰一佝,在人群的缝隙里逃走了。

李好假装没听到,只偷摸地翻了个白眼,被小孩一推就倒,也是够虚。

片刻之间,身后重新汇聚成了一条灰色的河流。

“小孩”李好,年十六,是垂天道府的一名杂役,这是她上山来的第三年。因太过矮小瘦弱,看起来像个十二三岁的童子,执事师姐心生怜悯,将李好分到主山之一——无字山做了一个洒扫杂役,呃,日常工作是给十里玉阶台扫雪,给三千律擦碑。

无字山乃道盟执律堂总殿所在之地,来往之人要么是执律人,一身黑衣神情肃穆,要么是疑罪者,沉迷自身心惊胆战。没有人会关注一个微末的杂役,倒也过得清闲自在。

尝到甜头的李好也经常以小孩身份自居,以占那么一点儿怜悯的便宜。

只是清闲并不代表无忧无愁啊,她扯了扯身上这件绿棉袄短了半截的袖子,想要尽量多遮盖一些手腕子。日光明晃晃,逃出人群的李好只觉得四处漏风,寒气儿像刀尖儿,顺着脖颈,沿着皮肉歪歪扭扭的往下划,她只能再裹紧一点,再紧一点。

李好倒也想穿厚衣裳,这不没有嘛,就这像秋霜打了的蒿草一样蔫绿的旧棉袄子,这都是她三年前在山脚下乞讨时碰上道盟赈灾,平时还舍不得穿呢。

唉!

昨晚玉阶台扫雪的时候摔了一跤,不但扭到了脖子,还将她那件冬季杂役弟子服腰间扯开了一道大口子,这才穿了这件。底下还套了几层夏日的单衣,可谓是全部家当都穿着身上了,依旧冷得直哆嗦。

没办法,作为一个骗吃骗喝流浪长大的苦命娃,李好能勉强活命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她也不多苛责自己。

李好揣回手,一脚踩碎雪层,溜着边儿继续往膳堂里走。

最后三两步踏上回廊,她跺了跺布鞋上的雪,雪水融化洇湿出深色,鞋帮子依然是雪白的,仙山就是这个好处啊,石板铺地,不沾泥水。想当初在扶光城,沥沥淅淅的雨下个没完,出门就能一脚蹬泥水里,糟心的很。

“啊嚏!”

李好擤了擤鼻涕,随手抹在了廊柱上,又被冰了一哆嗦。这柱子估计不是一般的石料,黝黑发亮,摸起来寒意刺骨。

她不明白膳堂为什么要修建的如此肃穆庄严。

不过垂天道府素来如此,千年门府,底蕴深厚,中州十万群山,亭台楼阁连绵不断,实乃仙境。

往远处看,仙山景色也不错呢。

李好眺望着远处群山,天色昏沉,枯木林立,雪色肃穆,黑白有致,浓淡相宜。

好了,李好决定暂时给道府一个好脸色。

“昨儿离涯君又剐了七个妖!”

“越来越多了,执律堂真要成他的一言堂了,长老们就任由他不管么?”

前头两个杂役蹲在廊柱下嘀嘀咕咕,李好假装看着远山,偷偷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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