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阴沉。
赵峥、沈清如、陆清弦三人乔装改扮,带着从李先生残党处得来的账册抄本,前往位于长安街的都察院。这条街直通皇城,是上达天听的要道。
“情势险峻,我们必须赶在太后销毁证据前,让科道言官知晓真相。”赵峥压低声音,玄铁剑藏在宽大的袍袖之下。
沈清如点头:“王尚书的死,让都察院人人自危。但总有不怕死的言官。”
话音未落,街角茶楼二楼,一道黑影弹射而出!
“动手!”
数十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东厂番子从四面八方涌出,刀光如网,封锁了整条街道。为首的太监面白无须,正是东厂提督心腹,崔文升。
“赵峥,奉厂公之命,拿你归案!”崔文升声音尖利,“你勾结江湖匪类,意图构陷朝廷命官,其罪当诛!”
“血口喷人!”陆清弦怒喝,玄铁剑出鞘,剑气如虹,逼退两名扑上来的番子。
沈清如寒江鞭如灵蛇乱舞,专攻下盘,缠住两名番子的脚踝,将其拽倒在地。赵峥则护在两人身前,玄铁剑专挑对方刀锋最盛之处格挡,伺机反击。
“走!”赵峥低喝一声,一把抓住沈清如的手腕,陆清弦紧随其后,三人借着人群的掩护,朝另一条小巷冲去。
崔文升冷笑一声,挥手道:“放箭!”
数十支弩箭破空而来!
危急关头,数块青石板从两侧墙壁被踹飞,露出几个通往内院的狗洞。
“跳!”苏明远不知从何处钻出,一把将赵峥推向最近的洞口。
沈清如与陆清弦紧随其后,苏明远则用身体挡住洞口,掷出数枚毒烟弹,呛得追兵咳嗽流泪。
四人从狭窄的狗洞爬出,滚入一处废弃的民宅。
“咳咳……”沈清如揉着撞疼的膝盖,“账册……”
“在这里!”陆清弦从怀中掏出用油布包裹的抄本,幸好有惊无险。
赵峥喘着粗气,心有余悸:“崔文升亲自来,看来太后是铁了心要灭口。”
“不全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屋角传来。
四人循声望去,只见墙角蜷缩着一个断了左臂的男人,浑身是血,正是王尚书的心腹幕僚,王老大。
“王大人遇害前,将一份最重要的东西交给我。”王老大咳出一口血沫,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他说,若他出事,就将此物毁掉……但我看完后,觉得必须让世人知道真相。”
他用力捏碎蜡丸,里面是一卷极细的绢帛。
“江南漕运,二十年……”王老大指着绢帛上的字迹,声音嘶哑,“太后……与天罗……勾结……贪墨……漕银……”
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砸在众人心头。原来,柳承渊散播的谣言,王尚书的减赋策,乃至这场席卷朝野的血雨腥风,根源都在于此!
“这份证据,比之前的都重要。”赵峥沉声道,“它能告倒太后!”
傍晚,陆清弦独自在城中采买所需,信步走到一处粥棚。
几个乞儿正围着火堆取暖,其中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衣衫褴褛,却有一双异常清亮的眼睛。他怀里紧紧抱着一块温润的羊脂玉佩,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的孤鹤。
陆清弦本未在意,可当他走近时,那孩子竟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腰间的剑穗。
“大哥哥,你的剑穗……”孩子怯生生地开口,“和我娘的一样。”
陆清弦心中一动,俯下身